发展与改革时期
「我们必须废除一切带有
特权色彩的东西。」
伍德罗ˇ威尔逊
一九一三年四月八日致国会谘文
在两大战争ˇˇ内战和第一次世界大战ˇˇ之间ˇ美国已到达了成熟的年龄。在不到五十年的时间中ˇ它从一个农村化的共和国变成了城市化的国家。边区业已ˇ失。规模巨大的工厂、钢铁厂ˇ横贯大陆的铁路ˇˇ繁华的城市ˇ广阔的农田ˇ遍布在这块国土上。但各种问题也随之而来ˇ诸如有些大企业力谋垄断市场及生产ˇ劳动条件恶劣ˇ以及因城市的飞速发展ˇ给妥善解决与日俱增的城市人口的居住和管理问题带来了困难。
美国人民及其政治领袖ˇˇ如格罗弗ˇ克利夫兰、威廉ˇ詹宁斯ˇ布赖恩、西奥多ˇ罗斯福和伍德罗ˇ威尔逊等ˇ都反对这些弊病。这些改革者的头脑是清醒的ˇ他们在哲学上属于理ˇ主义者ˇ但在执行中却又是ˇ实主义者。这段时期所取得的成绩ˇ有效地制止了因过度发展而产生的许多错误。
一位作家写道ˇ「内战在国家历史上刻下了一道很阔的印记ˇ它一举而使二三十年前开始发生的变化富有戏剧性……。」战争的需求大大地刺激了制造业ˇ加速了经济的发展ˇ这种发展发展兴改革时期的基础是铁、蒸气、和电力的开发ˇ战争的需求也促进了科学和发明。一八六O年以前所颁发的专利证书只有三万六千份ˇ但此后的三十年内ˇ却颁发了四十四万份ˇ而在二十世纪的头二十五年内ˇ新颁发的专利证书数竟达近一百万份。
一八四四年塞缪尔ˇ摩尔斯改进了电报技术后ˇ美洲大陆ˇ距遥远之地ˇ随即藉电ˇ杆和电ˇ网而联接起来。一八七六年ˇ亚历山大ˇ格雷厄姆ˇ贝尔展出了一部电话机ˇ不到半世纪ˇ一千六百万部电话机就被用来促进全国的社会和经济生活。一八六七年发明的打字机ˇ一八八八年发明的加法机和一八九七年发明的ˇ金计数器ˇ更加速了工商业的发展。一八八六年发明了铸造排字机、轮转印刷机和折报机之后ˇ一小时内就可以印刷二十四万份每份八页的报纸。爱迪生发明的电灯ˇ给千家万户带来了光明。爱迪生还发明了留声机ˇ并和乔治ˇ伊斯门合作改进了电影。这些伟大的发明ˇ加上其它许多科学和天才发明的应用ˇ使得各行各业的生产力达到一个崭新的高度。
在这种工业新秩序中ˇ城市成了神经中枢ˇ它集中了所有的经济力量ˇ积聚了巨大的资金、企业和金融机构、宽阔的铁路车场、烟囱林立的工厂ˇ以及大批的职工。村子由于吸收了从ˇ间或从海外涌来的人口ˇ几乎在一夜之间ˇ便变成了市镇ˇ市镇又扩展为城市。在一八三O年ˇ只有十五分之一的人口居住在八千人或八千人以上的居民区ˇ到一八六O年ˇ比数已达六分之一ˇ至一八九O年ˇ更提高到十分之三。在一八六O年ˇ没有一个城市有上百万的人口ˇ但三十年后ˇ纽约一地的居民达一百五十万ˇ芝加哥和费城人口也超过一百万。在这三十年中ˇ费城和巴尔的摩人口增加了一倍ˇ堪萨斯城和底特律的人口增了四倍ˇ克利夫兰增加六倍ˇ芝加哥增加十倍。明尼阿波利斯、奥马哈和其它类似地方ˇ在内战开始时仅是几间房屋的小村落ˇ人口竟增加了五十倍甚至五十倍以上。
与此同时ˇ国家的基础工业ˇˇ钢铁工业ˇˇ因为受到高关税的保护ˇ也迅速ˇ前发展。钢铁业以前集中于东部各州的矿区ˇ但因地质学家发ˇ新的矿藏ˇ钢铁业在西部地区也逐步发展起来了。最著名的是在苏必利尔湖顶端的大麦沙比铁矿ˇ它成了世界上产量最丰富的铁矿之一。其矿苗露在地壳表层ˇ开采方便而经济ˇ又因含化学杂质少ˇ采用这种矿石炼高级钢的代价只有以前的十分之一。
钢铁生产大踏步地前进ˇ主要应归功于安德鲁ˇ卡内基。他十二岁时ˇ从苏格兰来到美国ˇ由一家棉纺厂的接纱头学徒转业为电报局的职员ˇ后来又在宾夕法尼亚铁路局找到一份工作。他在三十岁以前ˇ就精明而富有远见地进行投资ˇ一八六五年开始ˇ他把投资集中在钢铁业。数年间ˇ他自组公司或投资于其它公司ˇ建造铁桥、铁轨和机车。十年以后ˇ他在宾夕法尼亚州孟农加希拉河所建造的钢铁厂ˇ已成为全国最大的钢铁厂了。
卡内基不但控制了新钢铁厂ˇ并且还控制了焦煤、煤炭产品、苏必利尔湖的铁矿、五大湖上的汽船、伊利湖上的一个港口和一条铁路联络ˇ。他的事业和其它十几个行业联合在一起ˇ可以从铁路及航运上获得优惠的条件。他有扩大事业的充裕资金和人力ˇ所以ˇ这样的工业扩展ˇ在美国是前所未见的。
虽然卡内基长时期支配着钢铁业ˇ但是他却未能全面垄断与钢铁有关的自然资源、运输和工厂。十九世纪九十年代ˇ有些新公司起而ˇ他的优势挑战。卡内基被这种竞争惊得目瞪口呆ˇ他扬言要建造一个规模更大的钢铁联合企业。但是卡内基那时人已年老ˇ精力衰退ˇ他终于听从了劝告ˇ把他的钢铁厂与一个新组织合并ˇ而这个新组织后来吞并了美国多数重要钢铁企业。
一九O一年合并后组成的新公司ˇ便是美国钢铁公司ˇ它说明了三十年前开始的演变ˇ把独立的工业企业组合成联合的或是集中化的公司。这种在内战时期就有的趋势ˇ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后日见ˇ着。因为企业家都知道ˇ如果把互ˇ竞争的公司组成一个机构ˇ就可以从大规模生产中实ˇ规模经济的目标ˇ降低每件产品的生产成本和价格ˇˇ在全国市场上推ˇ他们的货品ˇ甚至控制生产和市场。而联合公司和托拉斯也就成为实ˇ这些新兴大企业的手段。
联合公司可以收集大量可用的储备资金ˇ使企业获得长久的生命和管理的持续ˇ以获得预期的利润吸引投资者ˇ并且即使企业失败ˇ各自要承担的职责也是有ˇ的。托拉斯实际上是联合公司的综合体ˇ每家联合公司的股票持有人ˇ把他们的股票交给受托人ˇ由受托人管理一切业务ˇ这样可使联合公司在更大规模上联合ˇ使管理和行政集中化ˇ并可把专利汇合在一起。它们雄厚的资金可用于企业的再发展ˇ推行生产合理化ˇ进行大规模生产以实ˇ规模经济的目标ˇ建立ˇ售、服务和赊购网ˇ从原料供货商和铁路运输方面取得优惠条件ˇ与外国公司竞争ˇ并可以与这时已开始有效地组织起来的劳工组织进行讨价还价。它们还可以对政界施加影ˇ。
标准石油公司是创设最早、实力最强的联合公司之一ˇ随着该公司的创设ˇ许多其它联合公司ˇˇ棉子油业、铅业、糖业、烟草业、ˇ胶业ˇˇ也迅速地组织起来。有干劲的工商业者ˇ不久也径自划定他们的工业领域。以亚摩和斯威夫特为主的四家肉类罐头公司ˇ联合成立了一个牛肉托拉斯。麦柯密克一家ˇ则在收割机事业上占优势。一九O四年的一次调查表明ˇ原来的约五千家独立企业ˇ这时已归并为三百家左右的工业托拉斯了。
在其它领域里ˇ特别是运轮业和电讯业ˇ合并的趋ˇ也很突出。西联公司是最早最大的电讯联合公司ˇ随之而起的是贝尔电话公司ˇ接着又有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一个名叫科尼利厄斯ˇ范德比尔特的人ˇ他早就看到了欲求铁路的经营有效ˇ必须把ˇ路连接起来。十九世纪六十年代ˇ他把十三条独立铁路ˇˇ合并为一条路ˇˇ把三百八十公里外的布法罗与纽约市连接在一起。在此后十年中ˇ他又修通了通往芝加哥与底特律的铁路ˇ纽约中央铁路公司就成立了。其它方面的合并也在进行。不久ˇ美国各主要铁路ˇˇ就被合并成「系统化」干ˇ了。
民主党人克利夫兰ˇ于一八八四年当选为总统。他懂得致力于改造这个国家的种种力量ˇ并设法加以控制。铁路方面有不少弊端需要加以纠正ˇ如抬高对小客户的运费ˇ给大客户以优惠的做法ˇ和有些铁路在某一些地点之间ˇ不顾距离之远近ˇ因人而异地任意提高运费的做法。
此外ˇ有些城市之间ˇ由于有数条铁路把它们连接在一起ˇ它们之间的运费因竞争而减低了ˇ但另一些只有一条铁路连接的城市间ˇ却收着超额的运费。因此ˇ从芝加哥至纽约一千二百八十公里路所需的运费ˇ竟低于从芝加哥到离它只有几百公里的地方的运费。各铁路公司也曾试行联合行动以避免竞争ˇˇ实行联营ˇˇ根据参加竞争的各公司事先拟定的计划来分配货运业务ˇ并把业务总收入集中起来再行分配。
公众对于铁路当局这些措施的不满情绪ˇ促使政府作种种努力ˇ对铁路进行管理。虽则这些办法也发生了一些好作用ˇ但是这是全国性的问题ˇ需要国会采取行动。
一八八七年ˇ克利夫兰总统签署了「州际商业条例」ˇ这一个条例禁止了超额运费、铁路联营、回扣客户以及不等价运输ˇ并成立「州际商务委员会」ˇ以防止违法行为ˇ协调铁路运价和运输办法。
克利夫兰还大胆地ˇ关税壁垒提出挑战。原来以战时的紧急措施而推行的高税率政策ˇ已沿用为永久性的国策。克利夫兰认为这一办法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人民生活费用的增加ˇ以及托拉斯的迅速发展。许多年来ˇ关税从未成为政治上的问题。一八八O年ˇ民主党要求实行一ˇ「为岁入而定税」的政策。不久就ˇ起了要求改革的呼声。克利夫兰在一八八七年的国情谘文中ˇ竟不顾应避免涉及这一个爆炸性问题的警告ˇ谴责保护美国工业免受外国竞争的原则被推ˇ极端ˇ因而使国人感到震惊。
关税问题成了下届总统选举争论的问题ˇ为保护政策作辩护的共和党候选人本杰明ˇ哈里森嬴得了胜利。哈里森政府实ˇ了他的诺言ˇ于一八九O年通过了「麦金莱关税法案」。这一措施不但是要保护根基稳固的工业ˇ而且还要扶植正在成长的工业ˇ并且还以令人却步的进口税去促进新工业的建立。新税则偏高的税率ˇ立刻影ˇ了零售商品的价格ˇ不久ˇ便引起了广泛不满。
在这段时期ˇ公众对托拉斯的不满情绪增长了ˇ十九世纪八十年代ˇ受到改革派亨利ˇ乔治和爱德华ˇ贝拉米等激烈抨击的各大联合公司ˇ也成了激烈争论的政治问题了。一八九O年通过的
「谢尔曼反托拉斯法」ˇ就是为了打破垄断的ˇ它禁止妨碍州际贸易的一切合并ˇ并规定了几ˇ强制执行和惩处办法。因为该法律用词含糊ˇ所以刚通过时收效不大。不过ˇ十年以后ˇ因西奥多ˇ罗斯福政府有效地执行法律ˇ却使总统荣获了「托拉斯打击者」的尊号。
纵使有这些ˇ着的趋势ˇ但这个时期的政治景ˇˇ是不出色的。一位卓越的历史家曾经写道ˇ 「对于那些只关心导致人与人之间关系根本调整的政治力量的公民来说ˇ在一八六五年至一八九七年间ˇ只有两三个联邦法例值得长期重视。」人民的精力集中在别的地方ˇ这在西部发展史上反映最明ˇ。
一八六五年ˇ已开发的地区的界ˇ只伸展到密西西比河沿岸各州的西部ˇ突出部分包括堪萨斯和内布拉斯加的东部。在这个开有新农场的狭窄地带以外ˇ还有大片无人占据的荒地。这荒地联接着广阔的大草原ˇ大草原又与布满山艾树的平原接壤ˇ一直延伸到落基山脉。在这绵延一千六百公里的巨大山脉里ˇ蕴藏着丰富的金、银及其它金属。山的西侧ˇ荒无人烟的平原和沙漠一直伸展到丛林满布的海岸ˇ和太平洋。除了加利福尼亚州定居区及零星小村落外ˇ居住在广大内地的ˇ只有印第安人。
仅在四分之一世纪之后ˇ所有的土地都已被划分为州或准州了。一八六二年的「定居法案」促进了人口的定居。该法案规定ˇ一个公民只要他能在那里定居和开垦ˇ就可以免费获得六十四公顷土地。根据这一法案ˇ至一八八O年时大约已有二千二百四十万公顷的土地落入了个人手中。同时ˇ与印第安人的冲突也已经结束。在山区ˇ到处都有矿工。他们在内华达、蒙大拿、科罗拉多等地开掘矿道ˇ并建立了许多小村落。养牛的牧民ˇ把从得克萨斯州到密西西比河上游广阔的草原占为己有。牧羊人也同样在山坡或山谷上找到了他们的牧场。农民们蜂涌似地移居平原、河谷ˇ把东部和西部联接了起来。到一八九O年ˇ已没有未开发的地区了ˇ此时五六百万男女耕种的地方ˇ二十年前ˇ却是野牛出没之地。
铁路加速了定居。在一八六三年ˇ国会投票通过授与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筑路许可证ˇ这使铁路由依阿华州的康斯兰布拉夫斯ˇ西延伸。与此同时ˇ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也开始修筑自加州的萨克拉门托地方ˇ东的铁路。两条铁路不断接近时ˇ全国上下都为之振奋ˇ最后在一八六九年五月十日ˇ两条铁路终于在犹他州的普洛蒙托莱角接轨了。从大西洋海岸到太平洋海岸旅行的时间ˇ原来需要长途跋涉几个月ˇˇ在可以大大缩短。铁路网继续发展ˇ到一八八四年ˇ已有四大铁路干ˇ把密西西比中部河谷地带与太平洋海岸联接起来了。
大规模迁往极西地带的移民ˇ大多集中在山区。在那里ˇ加州于一八四八年发ˇ了金矿ˇ十年后在科罗拉多和内华达州ˇ十九世纪六十年代ˇ在蒙大拿和怀俄明州ˇ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在达科他的黑山地区都先后发ˇ了金矿。采矿者开发了这些地区ˇ建立了村镇ˇ打下了永久定居的基础。不过ˇ在山区采矿的同时ˇ有些移民已看到这些地区有从事农业和畜牧业的可能。后来虽然少数城镇专门从事采矿业ˇ但蒙大拿、科罗拉多、楼俄明、爱达荷等州的真正财富ˇ也和加州一样ˇ还是在草原和沃土中。
在得克萨斯州ˇ养牛早就是重要事业ˇ战后尤见繁荣ˇ大胆的赶牛人赶着德州的长角牛ˇ穿过开放的公共地带ˇˇ北走去。牛群边走边吃ˇ到堪萨斯州的铁路运输站时ˇ已长得比出发时更大更肥壮了。不久ˇ这样的「长征」就成为常事了。ˇ北移动的牛群ˇ在几百公里的征途上ˇ留下了无数的足迹。养牛业迅速超出了密苏里地区。在科罗拉多、怀俄明、堪萨斯、内布拉斯加和达科他等地区ˇ都出ˇ了巨大的牧场。西部的城市因成了屠宰业和调制肉类的中心而繁荣起来。
牧场的建立带来了一种多姿多采的生活ˇ衣着鲜明的牧牛人ˇ就成了这一种生活的中心人物了。美国第二十五届总统西奥多ˇ罗斯福在他的回忆录中谈到他在达科他的个人经历时说ˇ「我们过着自由而粗犷的生活ˇ骑着马、带着枪ˇ在仲夏的烈日之下工作。广阔的平原ˇ在热泪中闪烁着ˇ我们也经历过晚秋的夜里ˇ守护牛群时难忍的寒冷。……不过ˇ我们感到我们的脉搏与这粗犷的生活在一起跳动ˇ在我们的心里ˇ充满了工作的荣耀和生活的欢乐。」
在一八六六年至一八八八年间ˇ大约有六百万头牛从德州放牧到科罗拉多、怀俄明、蒙大拿等地的高原上过冬。养牛业的兴旺发达ˇ到一八八五年已到达最高峰ˇ当时的草原ˇ已经不足以供这么多长征牛群吃草的需要了ˇ而且这些草原ˇ也开始被纵横交错的铁路ˇ所割裂。在牧牛人身后不远之外ˇ有许多草原篷车在吱吱作ˇˇ农民把他们的妻儿ˇ还有拉车的马、乳牛和猪群也带了来。根据「定居法案」ˇ他们圈定了所得的土地ˇ并用铁丝网围起来。原来未经合法手续取得土地的牧牛人都被赶了出去。不久ˇ这片具有浪漫气氛的「西部荒原」ˇ便不复存在了。
尽管工业方面取得了很大进步ˇ但农业始终是国家的基本事业。农业的革命ˇˇ和战后的制造业ˇ似ˇˇ使手工劳动变为机械耕作ˇ从维持生计变为商业化的农业。在一八六O年至一九一○年间ˇ美国的农场数目增加了两倍ˇ自二百万个增加到六百万个ˇ耕地的面积扩大了一倍多ˇ从一亿六千万公顷增至三亿五千二百万公顷。
从一八六O年至一八九O年ˇ各种基本农产品的生产ˇ如小麦、玉米和棉花等ˇ都超过了美国以前的产量。同一时期ˇ全国人口也增加一倍多ˇ城市人口的增长尤为ˇ着。然而ˇ美国农人生产了足够的粮食和棉花ˇ提供了充足的猪肉和牛肉ˇ收剪大量的羊毛ˇ不但可以供给美国工人及其家庭的需要ˇ并且剩余量日益增加。
取得这一特殊成就有几方面的原因ˇ第一个原因是ˇ西部的扩展ˇ第二个原因是机器在农业上的应用。在一八○○年ˇ一个农民使用镰刀ˇ在一天之内ˇ可望收割五分之一公顷小麦ˇ但三十年后ˇ使用兜禾镰刀ˇ每天就可以收割十分之八公顷。到一八四O年ˇ使用了麦柯密克研究了差不多十年而造成的神奇的割禾机ˇ竟出ˇ了一天能收割二公顷到二公顷半的奇迹。由于他的远见ˇ他便去西部新兴草原市镇芝加哥ˇ在那里他开设了收割机工厂。到一八六O年ˇ他售出的收割机共有二十五万架之多。
其它的农业机器也迅速地出ˇˇ自动捆扎机、脱粒机及收割脱粒两用机等。播种机、切割机、去皮机、去壳机也出ˇ了ˇ还有奶油分离机、撒肥机、种薯机、干草机、孵卵机ˇ和其它上百种的发明。
在农业革命中和机械几乎同等重要的是科学。一八六二年ˇ根据「莫里尔公地兴学法案」ˇ国会把公用地分配给各州ˇ以便建立农业和工业学院。这些学校一方面是教育机关ˇ另一方面ˇ也是农业科学的研究中心。后来ˇ国会又拨款在全国各地遍设农业实验站ˇ并直接拨款给农业部作研究用。在新世纪开始时ˇ在全国各地的科学家都在广泛地进行农业科学研突。
其中一位叫马克ˇ卡尔顿的科学家ˇ受农业部之聘到俄国去旅行。他在那里发ˇ并运回了一种能抗锈穗病和抗干旱的冬小麦ˇˇ在半数以上的美国小麦都是这个品种。另外一些科学家ˇ如马里恩ˇ多塞克服了可怕的猪疫ˇ乔治ˇ莫勒克服了口蹄疫。另一位研究员从北非带回了高梁ˇ另一人从土耳其斯坦带回了黄花苜蓿。加州的卢瑟ˇ伯班克培植了许多水果和蔬菜的新品种。威斯康星州的斯蒂芬ˇ巴布科克设计了测定牛奶中油脂分量的方法。在亚拉巴马州的土斯克琪学院ˇ一位伟大的黑人科学家乔治ˇ华盛顿ˇ卡佛ˇ发ˇ了花生、甜薯和大豆的几百种新用途。
虽然有了这些不平常的进展ˇ但美国农民在十九世纪中ˇ曾一再地受到困厄。这有好几个基本因素ˇ土地的贫瘠化ˇ自然情况捉摸不定ˇ谷物生产过剩ˇ自给自足能力的衰退ˇ以及缺少适当的立法保护和援助。南方的土地因为长期种植烟草和棉花而变得贫瘠了ˇ在西部ˇ甚至在平原上ˇ土地也受到了侵蚀ˇ还受到风灾、虫害的袭击。
密西西比河以西农业的迅速机械化ˇ所带来的不单是幸福。它促使许多农民不自量力地扩大耕地ˇ使粮食作物大量集中ˇ使大农场主明ˇ地对小农场主占有优势ˇ加速了租佃制度的发展。在普遍接受ˇ代土壤保持技术以前的许多年中ˇ这些问题的大部份一直都没有解决。
但更复杂而又较易立刻对其采取行动的ˇ是价格问题。农民把他们的产品在竞争甚烈的世界市场上出售ˇ而他们所需的物品、设备和日用品ˇ则要从不许竞争的受保护的市场上购入。农民出售的小麦、棉花或牛肉的价格ˇ由国外市场决定ˇ而他们购入的收割机、肥料、铁丝网等价格ˇ却必须由在关税保护下可随意定价的公司来决定。从一八七O年到一八九O年ˇ大多数农产品的价格ˇ都有不规则的下降ˇ因而使美国农产品的价值ˇ只增加了五亿美元。但在同一时期ˇ制造品的价值ˇ却增加了六十亿元之多。
这种经济不平衡的ˇˇˇ促使农民们成立组织ˇ研讨共同苦衷和提出解救办法。大部份农民组织ˇ是按照一八六七年所创设的保护农业社的成规而设立。短短的几年中ˇ几乎每一个州都建立了保护农业社ˇ全部会员有七十五万多人。这些组织以社团形式开始时的主要工作ˇ是加强农民们的团结ˇ后来转而讨论商业和政治问题。不久ˇ许多保护农业社又建立了它们自己的ˇ售系统和商店、农产品加工厂以及其它工厂。在中西部一些州ˇ它们还选出会员为州议员ˇ这些人对通过直接影ˇ他们福利的法案起了很大作用。
但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后期ˇ随着经济的繁荣ˇ保护农业社所经营的许多企业都失败了ˇ它们的重要性也减弱了。从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到九十年代初期ˇ由于干旱降临到草原ˇ小麦和棉花的价格暴跌ˇ保护农业社再次兴起。
一个名为农民联合会的新组织纷纷成立ˇ到一八九O年已有会员二百万人。这些组织除了提出广泛的教育计划外ˇ还积极要求政治改革。没有多久ˇ农民联合会会员就组织为一个政党ˇˇ民粹党ˇˇ积极反对老的民主党和共和党。
在美国政坛上ˇ从来没有ˇ民粹党那样的狂热ˇ他们的热泪横扫了草原和棉田。农民在地里辛勤工作了一天之后ˇ还驾起他们的轻马车ˇ带领着妻子儿女ˇ赶到集会的地方ˇ去为他们的领导人动人的演讲鼓掌。在一八九O年的选举中ˇ这一个新政党在十多个南方和西部各州中ˇ获得了权力ˇ并且选出了二十个参议员和众议员参加国会。民粹党赢得了这次胜利以后ˇ拟定了一ˇ谋取改进的政纲ˇ要求广泛的改革ˇ包括建立累进所得税ˇ全国性农业贷款制ˇ铁路国有ˇ一天八小时工作制ˇ以及自由而无ˇ制地铸造银币ˇ以增加货币流通量。
在一八九二年的选举中ˇ民粹党在西部和南方ˇ示了惊人的力量。虽然他们的总统候选人得到了一百多万张选票ˇ但还是由民主党的候选人格罗弗ˇ克利夫兰获选。四年之后ˇ生气勃勃的民粹党ˇ几乎在每一地区都和民主党联合起来ˇ劝说民主党的新领袖们ˇ把货币问题当作一个主要的政治问题提出来。
美国自开国以来ˇ一ˇ采用复金本位制ˇ这就是说ˇ政府随时把送进造币厂的金银铸成钱币。一八七三年ˇ国会改变了货币制度ˇ其中一ˇ是把在国内流通的钱币里ˇ剔除了银元。这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关注ˇ因为那时的银子很稀少。事实上ˇ银币已有四十年之久没有流通了。但是这一情形因西部各州的山地里发ˇ了新银矿而发生剧变ˇ同时ˇ有些欧洲国家的银币也停止流通ˇ银的供应量大大增加了。
其时ˇ适逢国家的经济减速ˇ西部和南方主张土地均分者的领袖们ˇˇ受到东部工业中心劳工团体的支持ˇˇ要求恢复无ˇ制地铸造银币。他们ˇ信他们的困难是因流通货币短缺造成的。这些团体认为ˇ扩大货币的流通量ˇ将间接地提高农产品的价格和工人的工资ˇ这样就可还清债务。另一方面ˇ保守主义者却深信这一政策将引起金融危机ˇ通货膨胀一旦开始ˇ必将无法阻止ˇ而政府本身也将被逼破产。他们认为ˇ只有采用金本位ˇ才能维持稳定。
银币拥护者ˇˇ民主党员和民粹党员ˇˇ找到一位内布拉斯加州的威廉ˇ詹宁斯ˇ布赖恩为领袖ˇ并推他为一八九六年的总统候选人。不过他的党是脆弱的ˇ而他的敌手却很强。因此威廉ˇ麦金莱遂以五十万票的优势嬴得了选举。可是ˇ布赖恩参加竞选一事ˇ后来却成了传奇故事ˇ并且除了币制政策外ˇ民粹党和主张土地均分的民主党的大多数意见ˇ后来均被写进了法律。更重要的ˇ是这次选举ˇ乃是内战以后联邦团结一致的有力证明。虽然农民的牢骚不少于奴隶主ˇ但他们此刻却没有谈论要不遵守国会法令或脱离联邦。
全国统一团结的局面ˇ在一八九八年对西班牙战争中表ˇ得更加明ˇ。在那时ˇ西班牙还统治着佛罗里达半岛以南的小岛古巴ˇ而美国与古巴的贸易当时正非常兴旺。一八九五年ˇ古巴人对西班牙暴政的愤怒终于爆发成为争取独立的战争。
美国对于这一次战争的进展ˇ日渐关注。大多数美国人同情古巴人ˇ但克利夫兰总统却决定保持中立。不过ˇ三年以后ˇ麦金莱总统当政ˇ美国战舰缅因号停泊于哈瓦那港口时ˇ忽遭摧毁ˇ并有二百六十人丧生。此事立刻激起全国民众的愤慨。麦金莱这时还ˇ维持和平ˇ但几个月后ˇ他认为拖延无补于事ˇ于是他就主张武装干涉。
对西班牙的战争进展迅速ˇ并具有决定性。战事进行的四个月中ˇ美国从未遭受重大挫折。宣战一星期后ˇ在ˇ港的乔治ˇ杜威海军准将ˇ率领六艘战舰的舰队ˇ驶ˇ菲律宾。他下令要阻止以菲岛为基地的西班牙舰队在美国领海骚扰。他要不折一兵地摧毁整个西班牙舰队。同时ˇ在古巴方面ˇ大队美军在圣地亚哥附近登陆ˇ迅速地赢得了一连串的胜利后ˇ又炮轰海口。西班牙四艘装甲巡洋舰ˇ仓惶逃出圣地亚哥海湾ˇ数小时后。便被轰击成为废船。
在圣地亚哥获胜的ˇ息传到时ˇ从波士顿到旧金山ˇ汽笛声ˇ彻云ˇˇ旗帜到处飞扬。报馆赶派记者前往古巴和菲律宾ˇ鼓吹新的民族英雄的业绩。其中最主要的是马尼拉战役中出了名的杜威ˇ以及领导他自己所征募的一个志愿骑兵团到古巴服役而被称为「强悍骑士」领袖的西奥多ˇ罗斯福。不久ˇ西班牙求和ˇ在一八九八年十二月十日签订了条约ˇ西班牙把古巴让给美国ˇ在古巴取得独立前暂由美国占领ˇ西班牙割让了波多黎各和关岛ˇ作为战争赔偿ˇ又以二千万美元的代价把菲律宾让给美国。
美国在菲律宾立足之后ˇ就产生了和中国从事大规模贸易的希望。自从中国在一八九四至九五年败于日本以后ˇ许多欧洲国家都在那里取得海军基地、租界ˇ和划定了势力范围。它们不但取得了垄断贸易的权利ˇ并且获得了投资铁路建筑以及开发沿ˇ矿产的特权。
美国政府与东方早期的外交关系ˇ始终坚持各国的商业特权均等ˇ此时ˇ若要维持这一原则ˇ就必需作出大胆的行动来。一八九九年九月ˇ国务卿海约翰致送一备忘录给有关各国ˇ促使它们同意各国在华都能ˇ受「门户开放」政策ˇˇ这就是在它们控制的地区中的贸易机会均等ˇ包括关税、港务税、以及铁路运费的均等ˇ。
但在一九OO年ˇ中国发生了抵制外人事件ˇ六月间ˇ义和团控制了北京并包围那里的外国使馆。海约翰立即ˇ各国宣告ˇ美国将反对对中国领土或行政权或「门户开放」政策的干扰。当骚乱平定以后ˇ海约翰又需充分运用技巧ˇ以执行美国计划ˇ保护中国免于赔偿的沉重负担。十月间ˇ英、德两国又再一次表示它们遵循「门户开放」政策ˇ并维持中国的独立。不久ˇ其它各国也作了同样的表示。
同时ˇ一九OO年的总统选举ˇ使美国人民有对麦金莱政续ˇ特别是对他的外交政策下一判断的机会。共和党在费城召开的大会上ˇ对于与西班牙战争所获得的胜利结果ˇ繁荣的恢复ˇ以及通过
「门户开放政策」而获得新市场感到欢欣。因此ˇ麦金莱和西奥多ˇ罗斯福的合作竞选总统和副总统ˇ胜利早在预料之中。但是麦金莱总统却没法ˇ受他的胜利成果。一九O一年九月ˇ当他正在参观纽约州布法罗一个展览会时ˇ竟被人行刺而死。麦金莱之死ˇ使罗斯福登上了总统的宝座。
无论是在国内事务还是在国际事务方面ˇ罗斯福当政正好与美国政治生活的新纪元ˇ巧合。人们已在大陆上定居ˇ再也没有未开发的地区了。美国从一个小小的、为自身存在而奋斗的共和国ˇ一跃而成为一个世界强国。这个国家的政治基础ˇ经过国内国外的战争的变动ˇ和经济上的繁荣与ˇ条的冲击ˇ仍然屹立无恙。工业农业都有巨大的进展ˇ免费教育总的来说是实ˇ了ˇ新闻自由得到维持ˇ宗教自由的理ˇ得以延续。然而ˇ善于思考的美国人ˇ对于他们社会、经济以及政治的ˇ状ˇ依旧不能心满意足。因为大的企业似乎更加根深蒂固ˇ地方政府和市政府往往为腐败政客所把持。一种物质主义的幽灵ˇ似乎日渐影ˇ到社会。
大约自一八九O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ˇ国内大众反对各种邪恶的呼声使美国在政治和思ˇ方面反映出它的特点。它并不全是一个新声音。自从工业革命早期以来ˇ农民们就一直和城市及日益上升的工业巨头分庭抗礼。早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ˇ社会改革者即对当政人物把政府官职分配给他的支持者的事实加以严厉的批评。经过三十年的奋斗ˇ社会改革者终于在一八八三年使「彭德尔顿文官任职法」得以通过。该法案规定了政府文官的考续制度ˇ标志着政治改革的开端。
产业工人也倾诉了他们的不平。一八六九年ˇ他们组织了「劳工骑士会」ˇ以保护他们自己。到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中期ˇ该会已拥有会员七十万人。嗣后ˇ这一组织衰落了ˇ但不久又为「美国劳工联合会」所代替。这是一个手工业工人的有力组织。到一九OO年ˇ劳工就成了一股主要力量了。
在这一时期中ˇ几乎每一个著名人物ˇ不论是政治家、哲学家、学者或文学家ˇ他们所获得的名气ˇ总是和参与改革运动有关。这时的英雄们都是改革者ˇ他们强烈地抗议从十八世纪农村式共和国继承下来的一些原则和实施办法ˇ因为它们被证明已不适合二十世纪都市化国家的需要。
自一九O二年至一九O八年ˇ是伟大的改革运动的时代。好些年以前ˇ即在一八七三年时ˇ马克ˇ吐温就曾经以他的仔细观察ˇ暴露了美国社会ˇ写了一本「镀金时代」。那时ˇ许多严厉抨击托拉斯、财政、食品搀杂和滥用铁路等文章ˇ不断出ˇ于日报和流行杂志上面ˇˇ「麦柯洛J杂志、「人人」杂志、和「科利尔」杂志等。厄普顿ˇ辛克莱则以小说为武器ˇ出版了一本「屠场」ˇ暴露了芝加哥大罐头肉食公司的不卫生情形ˇ以及牛肉托拉斯对于全国内食供应的控制。西奥多ˇ德莱塞的小说「金融家」和「巨人」ˇ使人们了解到大企业家的诡计。弗兰克ˇ诺里斯的作品「ˇ阱」ˇ叙述了主张土地均分者的抗议是怎么一回事。林肯ˇ斯蒂芬斯的「城市的耻辱」ˇ暴露了政治的腐败。这些「暴露文学」ˇ对于鼓动人们采取反抗的行动ˇ有重大的影ˇ。
这些不妥协的作家的强烈影ˇ和逐渐觉醒了的大众ˇ促使政治领袖们采取实际措施。有好几个州制订了法律ˇ以改善民众的生活和工作条件。例如ˇ童工法得到加强ˇ制订的新法提高了年龄ˇ制ˇ缩短了工作时间ˇˇ制了夜间工作ˇ以及要求强迫入学等等。
到这时ˇ多数的大城市和半数以上的州ˇ都在公共企业内建立了八小时工作制。几乎同样重要的ˇ是劳工补偿法的颁布ˇ使雇主们在法律上要对职工们因工作所招致的伤害负责。新的税收法也推行了ˇ遗产税、所得税ˇ以及公司财产和营业税的开征ˇ把政府负担转嫁到最有能力付税的人身上。
许多人ˇˇ尤其是罗斯福总统ˇˇ清楚地认识到ˇ改革者所关心的许多问题ˇ如果不在全国范围内处理ˇ是无法解决的。罗斯福是一位热心于改革的人ˇ他决心给人民以
「公平待遇」ˇ他在执行反托拉斯法的时候ˇ从增强政府的监督政策入手。这种监督以后很快地实施到铁路方面ˇ并通过了两ˇ重要的ˇ制性法案。其中一条就是一九O三年的「埃尔金法案」ˇ使公布运价ˇ成为法律的硬性规定ˇ并使托运人也同样承担运费回扣的法律责任。在这一法案下ˇ政府成功地处罚了那些犯法的公司。
罗斯福鲜明的个性和他「反托拉斯」行动ˇ吸引着平民对他的进步措施的支持ˇ也越过了党派界ˇ。加以此时全国丰衣足食的繁荣ˇ也使人民对执政党感到满意。他在一九O四年竞选获胜也就十拿九稳了。
由于在选举中获得了势如破竹般的胜利ˇ罗斯福怀着新的决心展开他的改革运动。他在第一次国情谘文中要求采取更加有力的措施来管理铁路ˇ一九O六年六月ˇ「赫伯恩法案」通过了。它授与州际商务委员会以真正权力ˇ规定运费ˇ扩大其职权ˇ并迫使各铁路公司放弃其与轮船公司和煤矿公司的密切ˇ联的利益。
国会的其它措施ˇ把联邦控制的原则又推进了一步。一九O六年所通过的「食物卫生法」中规定ˇ禁止在一切药品或食物中使用任何「化学的或防腐的有毒药剂」。这一法案通过后不久ˇ又制定另一法案ˇ该法案规定联邦政府对州际买卖的肉食ˇ都必须进行检查。
这时ˇ国会又新设了商业与劳工部ˇ部长为内阁阁员ˇ在部内又设置一个局ˇ专门负责调查大公司的合并事务。一九O七年ˇ该局发ˇ美国制糖公司逃漏了巨额进口税。结果该公司被罚款四百万美元ˇ公司的几个职员ˇ也受到法律惩处。而印第安纳州的标准石油公司ˇ因为收受了芝加哥和亚尔顿铁铬公司托运货物的秘密运费回扣而受到控告。这一时期的罚款总数ˇ在一千四百六十二宗案件中ˇ共达二千九百二十四万美元之多。这一个数字ˇ足以反映这一时期的精神面貌。
保护国家自然资源ˇ制止对原料的浪费ˇ以及对大片荒地的利用ˇ都是罗斯福当政时的主要成就。他早在一九O一年第一次ˇ国会提出的国情谘文中ˇ就曾经要求推行一ˇ全面的意义深远的保护森林水利、开垦和灌溉的综合计划。他前面的几任总统已拨出一千八百八十万公顷的林地ˇ而罗斯福则使它增加到五千九百二十万公顷ˇ并开始有计划地作努力ˇ以防止森林火灾ˇ并在伐木地区重新造林。
一九O七年ˇ罗斯福又指派一个内陆水道委员会去研究河川、土壤和森林的关系ˇ以及水力发展与水运等问题。在这个委员会建议之下ˇ产生了一个全国资源保护会议的计划ˇ这个计划使全国注意力集中于对自然资源的保护上。
委员会发布原则声明ˇ着重于对森林、水源和矿铁的保护ˇ并提醒注意土壤侵蚀和灌溉问题。其所建议的事ˇˇ包括私有土地上的伐木问题ˇ改善可供航行的河道ˇ以及河川流域的水土防护。结果ˇ有许多州设置了保护资源委员会。一九O九年ˇ全国保护资源协会成立ˇ以便在这问题上教育民众。一九O二年通过的「垦荒法案」批准了修筑几个大水坝和水库。
一九O八年竞选总统临近时ˇ罗斯福的声望已达到顶峰「不过ˇ他却不愿打破传统去竞选第三任总统。他转而支持威廉ˇ霍华德ˇ塔夫脱当选了总统ˇ塔夫脱努力继续实施罗斯福的计划ˇ并取得一些进展。他继续处罚托拉斯ˇ进一步加强州际商务委员会ˇ建立邮政储蓄银行和包裹邮寄制度ˇ扩大文官制度ˇ并提议制订了两ˇˇ法修正案。
ˇ法第十六条修正案规定开征联邦所得税ˇ一九一三年批准的第十七条修正案ˇ规定由人民直接选举参议员ˇ代替过去需由州议员来选举的办法。但是ˇ塔夫脱的其它措施ˇ如接受了自由分子为之愤慨的保护关税条例ˇ因为亚利桑那州自由化的ˇ法而拒绝它加入联邦ˇ以及逐渐对党内过分保守分子的器重等ˇ却抵ˇ了他的那些成就。
一九一O年ˇ塔夫脱的党分裂了ˇ于是民主党又以压倒性的优势票数控制了国会。两年以后的总统竞选中ˇ新泽西州的州长威尔逊与共和党的塔夫脱和罗斯福竞选。因为共和党拒绝推举罗斯福为候选人ˇ他就组织了第三党进行竞选ˇ名为进步党。
威尔逊在一场精神抖擞的竞选中ˇ击败了他的两个对手而当选总统。在他的领导之下ˇ新国会执行了在美国历史上最引人瞩目之一的立法计划。它的第一ˇ任务就是改革关税。威尔逊说ˇ「关税必须改变ˇ我们必须废除一切带有特权色彩的东西。」一九一三年十月三日签署的「安德伍德税则」ˇ切实ˇ减了重要原料和食品、棉花和羊毛制品、钢铁等税率ˇ它还取ˇ了对其它一百多种物品的课税。虽然这一税则仍旧保留了许多保护性的特色ˇ但它却是为降低生活费用一次真正的努力。
民主党计划中的第二ˇ工作ˇ是整顿银行和通货制度。因为美国业已受信用和通货没有弹性的苦恼ˇ权宜性的立法ˇ虽曾授权银行发行紧急通货ˇ但银行和通货制度ˇ早需全面整顿了。威尔逊说ˇ「管制必须归之大众而不是私人ˇ必须由政府本身来执行ˇ只有这样银行才能成为商业和个人企业的工具ˇ而不是主人。」
一九一三年十二月廿三日通过的「联邦储备银行条例」ˇ符合威尔逊的要求。这个条例ˇ把当时所有的银行都纳入一个新的组织之中。该组织把全国分为十二个区ˇ在每一区里设立一所联邦储备银行ˇ统由联邦储备局监督。这些银行ˇ是作为参加这一体系的其它银行的ˇ金储备银行ˇ为使货币供应有更大的弹性ˇ并发行联邦储备券ˇ以应工商业的需要。
下一步的重要任务是控制托拉斯并调查各公司的违法乱纪行为。以往的经验表明ˇ实行如同州际商务委员会对铁路实行的管理制度是必要的。联邦贸易委员会受权发布命令ˇ禁止工商企业在州际贸易中运用「不公平的竞争方法」。另一种法规叫「克莱顿反托拉斯法」ˇ禁止许多公司迄今为止尚未受到谴责的经营方法ˇˇ如联锁董事会ˇ对购买人的价格差别ˇ以及一个公司持有同业的股票等。
农民和劳工也没有被忽视。如 r联邦农贷法」ˇ使晨民可以借到低息贷款。「克莱顿法案」有一条特别的规定ˇ禁止在劳工纠纷中使用禁制令。一九一五年的「海员法」ˇ则规定必须改
善远洋轮、内河和湖泊船只上职工的生活和工作条件。一九一六年的「联邦工人补偿法」规定ˇ对因工受伤而致残者ˇ应发给津贴。同年的「亚当森法案」ˇ则为铁路工人规定了八小时工作制度。
虽然这里纪录的成就与威尔逊总统的领导有直接关系ˇ但他在历史上的地位ˇ主要并不是因他对社会改革的无比热诚ˇ而是由于神奇的命运把他投入第一次世界大战ˇ作为战时总统所起的作用ˇ和战后作为不稳定的和平的奠基人所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