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西部和美国文化的演进
「青年人ˇ到西部去ˇ和国家共同发展成长。」
霍勒斯ˇ格里利ˇ一八五一年
一八一二年之战ˇ也可以说是第二次独立战争ˇ因为ˇ在这之前ˇ美国在列国之中并没有真正取得平等地位。这次和约缔结之后ˇ美国才受到一个独立国家所应受到的待遇。革命以来ˇ美国所经历的种种严重困难ˇ已经大部克服了。国家统一大业完成后ˇ自由和秩序之间已获得平衡。只有少许的国家债务等着偿还ˇ一大片处女地等待开发。和平、繁荣和社会的进步ˇ交织成一幅美好的国家前景。
从政治的观点说来ˇ那个时代ˇ正是当时人们所谓的「好感时代」。商业把全国上下紧紧地联成一个整体。战争所带来的苦难ˇ更使人了解到应该保护美国的制造业ˇ使它们能够和外国竞争。人们主张ˇ经济独立和政治独立是同样重要的;经济上不能自给自足ˇ政治独立便无从实ˇ。再说ˇ革命战争已经赢得政治上的独立ˇˇ在应该争取经济上的胜利了。为了实ˇ独立自主的愿望ˇ当时国会中的领袖人物亨利ˇ克莱和约翰ˇ卡尔洪提出「保护主义」的口号ˇ呼吁当局用关税来扶植美国工业。
那时正是提高关税最有利的时机。佛蒙特州和俄亥俄州的牧人们ˇ都希望用保护制来抵制英国羊毛。肯塔基州正在采用当地的麻制成装棉花用的麻包ˇ但苏格兰制造的麻包ˇ对它是一大威胁。匹兹堡当时的钢铁工业蒸蒸日上ˇ希望能取得英国和瑞典钢铁在美国的市场。一八一六年规定的关税率非常高ˇ足以保护国内的制造业。此外ˇ许多人主张兴建全国公路和运河网ˇ他们认为ˇ改善交通ˇ可以使东部和西部ˇ更加紧密地连结起来。
最高法院作出的一些公告ˇ大大加强了联邦政府的地位。笃信联邦主义的约翰ˇ马歇尔ˇ是弗吉尼亚州人ˇ从一八0一年起就任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一职ˇ直到一八三五年逝世时为止。在他上任前ˇ法院权力薄弱ˇ他上任后ˇ把法院变成了一个有力的组织ˇ和国会与总统的地位鼎立并重。马歇尔作出许多历史性裁定ˇ但他从不违背一个重大原则ˇ那就是ˇ坚决维护联邦政府的主权。
马歇尔不仅是一位伟大的法官ˇ而且是一位伟大的立ˇ政治家。在漫长的服务期间;他判决了近五十宗涉及到ˇ法的案件。
他在一八0三年马伯里与麦迪逊之争的案件中ˇ发表了有名的见解ˇ他确定了最高法院有权覆审国会或州议会所制定的任何法律。一八一九年麦克洛克对马里兰一案中ˇ他又一次处理了ˇ法赋予政府的各ˇ权力的老问题。他坚决维护汉密尔顿的理论ˇ认为除了ˇ法中明文规定的权力外ˇ政府还具有ˇ法条文中暗示的其它权力。为使美国中央政府成为有效的力量ˇ马歇尔作出的贡猷并不亚于其它任何领袖人物。
美国的民族意识ˇ随着美国文学的出ˇ而日趋强烈。新一派的美国作家中的代表人物ˇ是华盛顿ˇ欧文和詹姆斯ˇ费尼莫尔ˇ库珀。欧文在一八0九年出版的幽默作品「迪德里克ˇ尼克博克为的纽约史」ˇ素材完全来自美国生活。欧文的一些不朽杰作ˇ如「李伯大梦」等ˇ是以纽约的哈得逊河谷作背景ˇ描写了美国这个富于传奇色彩和浪漫气息的地方。
库珀的才华ˇ也同样表ˇ在ˇ土体裁中。他曾经模仿当时英国文学作品的风格ˇ写了一部叙述革命时期故事的小说「间谍」ˇ而一举成名。接着ˇ他又出版了「拓荒人」ˇ用生动的散文ˇ描写了美国拓荒人的简朴生活。一八二三年到一八四一年之间ˇ库珀先后为了一部长篇连载小说:「皮袜的故事」;主角拓荒人本波和脚步轻巧的印第安酋长金家谷ˇ都成了世界文学作品中永垂不朽的人物。库珀写的关于海洋的故事ˇ也是受了美国各种影ˇ而产生的。
美国文学界中的重要事件ˇ是一八一五年创刊的「北美评论」ˇ由贾雷德ˇ斯帕克斯出任编辑ˇ编得有声有色。这一期刊受到许多新英格兰青年知识分子的支持ˇ投稿者很多ˇ对于发展美国文化事业ˇ作出了不朽的贡ˇ。
边疆生活ˇ是形成美国文学ˇˇ尤其是美国生活ˇˇ的有力因素。大西洋沿岸地区的条件ˇ促使人们大量ˇ新地区迁移。新英格兰地区所生产的谷物ˇ无法和廉价而肥沃的西部地区竞争。于是ˇ新英格兰的男男女女ˇ放弃了他们在沿海地区的田庄和村落ˇ源源不绝地到内地去耕种那些肥沃的土地。
住在南北卡罗来纳州和弗吉尼亚州中比较荒僻地区里的那些居民们ˇ因为没有公路ˇ运河交通又不便利ˇ无法把产物运到沿海的市场去。而且ˇ沿海农人在政冶上的地位又比他们优越ˇ因此ˇ他们也纷纷西移。这种迁移对美国的影ˇ非常深远:它鼓励了个人的首创精神;培养了政治和经济上的民主;使人们举止豪放ˇ并且打破了保守思ˇ;这种迁移培育了一种地方自决的精神ˇ以及人们对国家主权的尊敬心理。
岁月如流ˇˇ西开拓的人们ˇ不断越过了流ˇ大西洋去的那些河流的发源处ˇ到了阿巴拉契亚山。到了一八00年ˇ密西西比河和俄亥俄河一带ˇ逐渐变成了广大的边疆地区了。千千万万的移民ˇ在高唱着:「唉哦ˇ我们走啊ˇ在俄亥俄河上泛舟。」
十九世纪初ˇ人口的大量西移ˇ把旧属地分成几片ˇ同时也划定出新的疆界。接着ˇ新州先后获准加入联邦ˇ密西西比河东岸的政治地图ˇ总算定了局。六年之内ˇ成立了六个新州:一八一六年的印第安纳州ˇ一八一七年的密西西比州ˇ一八一八年的伊利诺州ˇ一八一九年的阿拉巴马州ˇ一八二0年的缅因州和一八二一年的密苏里州。最早的边疆生活和欧洲密切ˇ联ˇ其次的和沿海各州ˇ关。但是密西西比河谷的居民却是独立的ˇ他们ˇ西看ˇ而不是ˇ东看。
边疆居民来自四面八方。乘车而来的是狩猎的人;英国旅行家福德海姆说这些猎人是「英勇、坚强的汉子ˇ他们住在简陋的木屋中……他们粗扩但是好客ˇ对陌生人非常友善ˇ正直可靠。他们种植少量的玉蜀黍、番瓜ˇ养一些猪ˇ有时还养一两头牛ˇ…。但他们主要的生产工具是那枝来复枪。」他们善于使用斧子、猎网和鱼钩;他们逢山开路ˇ建造第一间木屋ˇ抵抗印第安人。
移民们接ˇ来到荒地之后ˇ很多人既务农又狩猎。舒适的大木屋安上了玻璃窗和烟囱ˇ还有好几间房间ˇ代替了独间的小木屋;井水代替了溪水。勤劳的人们ˇ会很快地清理好他们的林地ˇ把剩余的树木烧掉作肥料ˇ再让那些树桩自行腐烂。他们种植自己所需的谷物、蔬菜和水果。他们在树林中猎取ˇ鹿、野火鹤和采集蜂蜜;在附近的溪流中捕鱼;养牛饲猪。更有进取心的人ˇ则花钱购进大批低廉的土地ˇ等地价高涨后ˇ卖掉自己的耕地ˇ再ˇ遥远的西部开拓ˇ而把垦好的土地让给后来的人们。
不久ˇ随着农民而来约有医生、律师、店主、编辑、牧师、机械工和政治家 这些人组成了一个生气蓬勃的社会。农民还是基本的成员。他们定居在自己开拓的土地上ˇ而且希望他们的子孙ˇ也永远生活在那块土地上。他们建造大仓库、结实的砖屋或木板屋。他们饲养良种牲畜ˇ精耕细作ˇ选用良种。有些人开设面粉厂、锯木厂、酿酒厂。他们铺设坚实平坦的公路ˇ建立教堂和学校。在短短几年里ˇ完成了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业。在一八二0年ˇ芝加哥还是个没有什么前途的小商镇ˇ有一个碉堡;但当最初的移民还健在的时候ˇ这地方就已经成了美国最大最繁华的大都市之一了。
各种不同血统的人云集在新西部ˇ他们中有苏格兰人一爱尔兰人ˇ宾夕法尼亚州的日耳曼人ˇ新英格兰人和其它血统的人。到了一八二0年ˇ在美国生活的人民中ˇ有一半以上是在旧世界的传统和思ˇ已经ˇ失或者很弱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在西部ˇ人们的社会地位ˇ与他们的家庭背景、祖传产业或者教育程度都毫无关系;他们的地位ˇ完全根据他们的品行和能力而定。耕地极易到手;一八二0年以后ˇ一英亩(即零点四公顷)的政府土地只要一美元二十五美分ˇ到了一八六二年后ˇ只要你占了一块土地ˇ并加以耕种ˇ便可以获得那块土地。此外ˇ农具也很容易到手。那个时期ˇ正如新闻记者霍勒斯ˇ格里利所说的ˇ青年人可以「到西部去和国家一起成长」。新英格兰和南方的移民们ˇ西部推进时ˇ同时也把他们在原来地区中的许多观念和制度带了过去。
奴隶问题ˇ历来很少受人注意ˇ这时却突然变得非常重要ˇ正如杰斐逊所说ˇ「ˇ午夜的火警钟声。」在共和国成立初期ˇ当北方各州在考虑是否应该立即或逐步解放奴隶时ˇ许多领袖认为奴隶制不久便会完全ˇ失。一七八六年时ˇ华盛顿说过ˇ他深切希望能采取一些计划ˇ「使奴隶制度可以在不知不觉之间ˇ逐渐而有效地予以废除。」杰斐逊、麦迪逊、门罗和其它南方的政治家们ˇ也发表过类似的声明。当一八0八年奴隶买卖已经被禁止的时候ˇ很多南方人士都认为奴隶制度不需多久就会结束了。
这种期望毕竟与事实不符。因为ˇ在那以后的岁月中ˇ新的经济因素ˇ使贩卖奴隶比一七九0年以前更加有利可图ˇ所以南方就一致支持奴隶制度。
由于采用良种ˇ以及伊莱ˇ惠特尼发明的棉子分离法ˇ南方大规模的植棉业开始兴起ˇ这是奴隶制得以保存的主要原因。同时ˇ工业革命使纺织业变成了大规模的工业ˇ大大增加了对原棉的需要。一八一二年后西部新土地的开拓ˇ使植棉面积也大大扩大了。棉花的种植很快从沿海各州扩展到密西西比河下游地区ˇ后来又一直伸延到得克萨斯州。
制糖业的发展ˇ也使奴隶制度得到了持续发展。路易斯安那南部那些肥沃温暖的地区ˇ是种植利润高的甘蔗的理ˇ地方。到了一八三0年ˇ该州生产的蔗糖ˇ占全国总ˇ耗量的一半。最后ˇ随着烟草种植业的西移ˇ奴隶制度也跟着到了那里。
当北方的自由社会和南方的奴隶社会一起ˇ西发展的时候ˇ各新成立的州之间ˇ维持着大致的平衡ˇ于政治上是有益的。到了一八一八年当伊利诺州加入联邦时ˇ准许实行奴隶制的有十州ˇ禁止奴隶制的自由州有十一个。但是ˇ当许可实行奴隶制度的阿拉巴马州加入联邦时ˇ双方的势力又恢复了平衡。
当北方人开会主张除非密苏里以自由州参加联邦ˇ否则便予拒绝时ˇ抗议的风暴席卷全国。国会一度僵持不决。但是ˇ在亨利ˇ克莱的领导之下ˇ终于找到了一种妥协办法:密苏里还是作为奴隶州参加联邦ˇ但同时又把缅因州作为自由州加入联邦。此外ˇ国会还明确规定ˇ在密苏里南部疆界以北ˇ由路易斯安那购地之举获得的属地中ˇ不得实行奴隶制。
一八四0年以前ˇ除了进入得克萨斯的移民越过了合众国的界域之外ˇˇ西开拓耕值地区的队伍ˇ从没有越过密苏里。同时ˇ更靠西面的地区成了皮毛业积极活动的区域。皮毛贸易ˇ其意义远超过皮毛的价值。正如从前法国人在密西西比河流域探ˇ那样ˇˇ事实上ˇˇ英国人和荷兰人从大西洋沿岸开始ˇ西部进军时那样ˇˇ皮毛商人成了移居的人们的开路先锋。法国和苏格兰一爱尔兰的腊人们ˇ探测了那些巨流大川和它们的支流ˇ找到了去落基山区和塞拉山区的途径。这样就使得十九世纪四十年代的移民们有可能进入并占领这些地区。此外ˇ在一八一九年ˇ美国政府为了替美国公民们取得土地所有权ˇ付了五百万美元ˇ从西班牙手中获得了佛罗里达地区和西班牙在最西部的俄勒冈ˇ有的种种权利。
一八一七年ˇ詹姆斯ˇ门罗继麦迪逊出任美国总统。这个新政府所做的一件突出的事ˇ就是发表了所谓「门罗主义」。
门罗主义的基本要素ˇ每一点都是美国人一ˇ主张的原则。华盛硕、杰斐逊和麦迪逊都曾经反对和外国建立永久性或「纠缠不清」的联盟。杰斐逊在抗议西班牙把路易斯安那转让给美国以外的任何国家时ˇ发表声明说ˇ美国对它邻近土地的命运ˇ非常关心。此外ˇ美国人民对正在为独立而斗争的西属美洲殖民地的居民们所持的同情ˇ也体ˇ了这种自决的原则。
自从英国各殖民地获得自由之后ˇ拉丁美洲的人民也期望如此。一八二一年前ˇ阿根庭和智利已经获得了独立。到了一八二二年ˇ在圣马丁和波利伐尔的领导下ˇ其它若干南美国家也获得了独立。到一八二四年时ˇ欧洲国家的殖民地ˇ只剩下了西印度群岛和南美北部沿海一带地方。
美国人民ˇ对其它殖民地为摆脱欧洲统治而采取的类似美国革命时的行动ˇ表示深切的关心。一八二二年ˇ门罗总统在人民的强烈要求下ˇ受权承认新成立的国家ˇ其中有哥伦比亚、智利、墨西哥和巴西。不久又和这些国家互换公使ˇ承认它们是自力更生、真正独立ˇ而且完全和欧洲国家脱离关系的国家。
正在这时ˇ若干中欧强国组成了所谓「神圣同盟」的组织ˇ以保护它们自己ˇ对抗革命。在人民革命运动威胁到王室存在的地方ˇ他们采取了干涉手段ˇ希望藉此阻止革命潮流冲入他们自己统治的地区。这种政策和美国的自决原则是完全背道而驰的。
当「神圣同盟」将注意力转到西班牙及其在新大陆上的殖民地时ˇ美国对南美这些新成立的政府的永久性ˇ就十分怀疑了。美国政府多年来一直实行着华盛顿、汉密尔顿、杰斐逊、亚当斯和其它政治家们所拟定的旁观政策。但是ˇ这次ˇ在美国看来ˇ欧洲列强的企图ˇ是要公然占领那些已从西班牙手中解放出来的国家。
一八二三年十二月二日ˇ门罗总统ˇ国会发表了一年一度的国情谘文ˇ其中的若干段构成了门罗主义:(一)「美洲大陆ˇ已经建立并维持了它们均自由和独立ˇ今后任何欧洲列强ˇ不得把它们当作未来殖民的对ˇ。」(二)「结盟列强的政治体制ˇ基本上……异于美洲的体制……我们认为ˇ欧洲列强ˇ把它们的体制扩展到西半球任何一处ˇ都将危及我们的和平与安全。」(三)「我们从未干涉ˇ将来也不干涉任何欧洲国家ˇ有殖民地或属地的事务。」(四)「我们从未参加欧洲列强因它们之间的纠纷所进行的历次战争ˇ因为那样做是不符合我们的政策的。」
正当门罗主义阐明美国对国际事务所采取的政策时ˇ美国国内正在密切注视看下届总统的选举。五位侯选人之间的竞争很激烈ˇ其中包括新奥尔良战役中的英雄人物安德鲁ˇ杰克逊。但结果当选的是约翰ˇ昆西ˇ亚当斯ˇ他是美国第二任总统约翰ˇ亚当斯的儿子。
在约翰ˇ昆西ˇ亚当斯的任期内ˇ成立了新的政党阵ˇ。亚当斯的追随者自称为「国民共和党人」ˇ后来改称为「辉格党」。亚当斯执政虽然忠诚有效ˇ但并不是一位受欢迎的总统ˇ他的政府遇到许多挫折。其中之一就是他未能建成全国的公路和运河系统。在任期中ˇ他把过多的精力花了在下一届的总统竞选工作上。他严峻的学者风度ˇ使他获得很少朋友。杰克逊刚好和他ˇ反ˇ得到广大群众ˇ特别是新民主党内的追随者的支持。一八二八年的选举中ˇ杰克逊一派的势力完全压倒了亚当斯一派。
在阿利根尼山以西地区中建立了共同体的那些自食其力的人们ˇ把边疆的民主观念ˇ写到了他们的ˇ法中去。一八二八年时ˇ由于他们这种观念使得大多数老州中的人民都有了投票权。一八一二年战争以来ˇ西部在联邦中一直居于举足轻重的地位。ˇ在西部逐渐成熟ˇ政治重心也和人口重心一样ˇ从沿海地区转移到西部ˇ使得田纳西州的宠儿ˇ终于当选为美国的大总统。
在杰克逊的第一任期快结束时ˇ为了保护关税ˇ他被迫与南卡罗来纳州发生冲突。该州商人原希望杰克逊运用总统职权ˇ减低他们一ˇ反对的关税额。在他们看来ˇ保护关税的一切利益ˇ全为北部的制造商所ˇ有。当全国各地日益富裕时ˇ南卡罗来纳州的种植者因受高价格的负担ˇ反而变得越来越穷。尽管如此ˇ当国会制定新税法时ˇ杰克逊还是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于是ˇ南卡罗来纳州的人民便组织了「州权党」ˇ赞成「取ˇ」的原则。这ˇ原则ˇ主张州代表大会ˇ可以宣布国会某一法案不合ˇ法规定ˇ因而在该州无效。南卡罗来纳还威胁说ˇ如果国会通过任何法令ˇ要对该州运用武力ˇ该州不惜退出联邦。
针对这种威胁ˇ杰克逊于一八二二年十一月派遣七艘小型海军船只和一艘战舰到查尔斯顿去ˇ并命令它们准备随时采取行动。十二月十日ˇ他发表强硬的声明反对「取ˇ」原则。总统宣称ˇ南卡罗来纳正处于「叛乱和叛国的边缘上」ˇ他ˇ该州人民呼吁ˇ要他们维护他们的祖先用战斗所换来的联邦。
当税则问题再度列入国会议程时ˇ很明ˇ只有参议员亨利ˇ克莱能够在国会中为这问题拟定一ˇ妥协办法。他是一个竭力鼓吹保护关税的人。克莱的税则法案ˇ很快地在一八二三年通过了。该法案规定对进口货物所征收的税ˇ如已超过货物原价百分之二十的ˇ应分期逐渐降低。这样ˇ到一八四二年时ˇ一切货物的税额将与一八一六年时的税额ˇ等。
南卡罗来纳主张采用「取ˇ」原则的领袖们ˇ本来以为其它南方各州会支持他们的ˇ但是ˇ这些州却都一致指责南卡罗来纳的措施是不明智的和违反ˇ法的。结果ˇ南卡罗来纳只好取ˇ这一行动。双方都自称获得了胜利。杰克逊使联邦政府无条件地致力于联邦至上的原则。但南卡罗来纳州通过斗争ˇ也实ˇ了它的许多要求ˇ并且也证明了就是一个州ˇ也可以把它的意愿强加在国会之上。
「取ˇ事件」获得解决之前ˇ又有另外一场争论在ˇ杰克逊的领导地位挑战。这便是第二家美国银行重新注册的问题。第一家美国银行ˇ是一七九一年在汉密尔顿的指导之下成立的ˇ当时注册准许营业二十年。这银行中虽然有政府的股份ˇ但它并不是政府银行。它是一个私人组织。所得的利润全归股东。成立这家银行的目的虽然是要稳定货币ˇ促进贸易ˇ但是许多人都表示反对ˇ认为这是政府对少数有权势的人ˇ给予了特殊的好处。当一八一一年该银行注册期满时ˇ就未予续期。
以后几年ˇ银行业务全操纵在由各州注册的银行手中。这些银行不顾本身的偿还能力ˇ滥发通货ˇ引起了混乱。很ˇ然州银行无能力发行流通全国的货币。于是一八一六年ˇ第二家美国银行成立了ˇ它和第一家美国银行一样ˇ注册营业二十年。
这第二家银行ˇ开始时便不受那些新地区的人民和那些生活并不宽裕的人们所欢迎。反对者认为这家银行实际上垄断了全国的信贷和货币ˇ代表少数富有者的利益。就大体上说来ˇ这家银行经营得当ˇ贡ˇ不小;但是ˇ杰克逊在竞选总统时便反对这家银行ˇ因而得人心。他坚决否决了批准这家银行重新注册的法案。他对这家银行的设立ˇ是否符合ˇ法ˇ是否有继绩存在的必要ˇ都提出了异议。
在继之而来的总统竞选中ˇ银行问题的争论最受人们注意。在这问题上ˇ以商人、制造商和金融家为一方ˇ劳工和农民为另一方的两派之间ˇ有着根本的分歧。结果是「杰克逊主义」大获全胜。
杰克逊把他的重新当选ˇ看作是人民授权他去彻底打击美国银行。在银行的章程中ˇ有一ˇ条款是杰克逊手中ˇ成的武器。那就是总统可以授权提出全部公款。于是在一八二三年九月ˇ他下令停止把政府公款存入美国银行。至于已经存入的款ˇˇ则在政府开支时ˇ逐渐提取。经过政府精心挑选的几家州立银行ˇ代替了美国银行ˇ但对它们也作出了许多严格的规定。
杰克逊在处理外交事务方面也经常表ˇ得足智多谋。当法国停止偿付若干对美债务时ˇ他便下令没收法国在美的财产ˇ使法国不得不屈服。但是ˇ当得克萨斯叛离墨西哥ˇ要求并入美国时ˇ他却巧妙地采取了观望态度。
反对杰克逊的各政治党派只要保持意见分歧ˇ便没有成功的希望。于是它们把所有的不满分子团结起来ˇ组成了辉格党。这个党尽管是在一八二二年竞选后不久成立的ˇ但是ˇ直到十年之后ˇ党员们的意见才渐趋一致ˇ拟定了他们的纲领。他们之所以能够精诚团结ˇ实在应该归功于这个党中的两位杰出政治家:亨利ˇ克莱和丹尼尔ˇ韦伯斯特。但是ˇ在一八二六年的竞选中ˇ辉格党中意见依然分歧ˇ既无法推举一个候选人ˇ也无法制定一个共同的纲领。杰克逊所支持的马丁ˇ范布伦在竞选中得到胜利。
在范布伦任内ˇ由于经济不景气ˇ加上前任总统个人风格突出ˇ使他ˇ然失色ˇ掩没了他不少功绩。范布伦为公众采取的措施ˇ如建议政府工作人员每天工作十小时ˇ并没有受到热烈欢迎。因为他缺乏领袖人物的魄力ˇ也没有杰克逊的动人表情。一八四0年大选时ˇ人民大都工资低微ˇ生活困难ˇ民主党在各方面都处于防守的地位。
辉格党的总统侯选人威廉ˇ亨利ˇ哈里森来自俄亥俄州ˇ也是一八一二年战争中铁凯卢之役的英雄ˇ颇得人民的拥护ˇ并把他看成和杰克逊一样ˇ是民主的西部地区的代表。当时ˇ副总统候选人是约翰ˇ泰勒ˇ他拥护州权ˇ主张低关税ˇ在南方很得民心。因此ˇ竞选的结果ˇ哈里森获得了压倒性胜利。
六十八岁的哈里森ˇ就任总统不到一个月便逝世了。泰勒继任总统;他的政见ˇ和当时还健在的两位可以左右大局的人物ˇˇ克莱和韦伯斯特ˇˇ的政见不同。在泰勒的任期中ˇ这种分歧终于导致公开决裂ˇ结果总统被推选他的政党所抛弃。
一八二九年ˇ杰克逊就任总统时ˇ一股动荡和反叛的潮流蔓延整个西方社会。美国的革新精神虽然有它自身的根源ˇ不过ˇ它和这一股汹涌而来的潮流是完全合拍的。杰克逊当选总统一事说明ˇ在政治上对民主的追求ˇ只不过是平民要求更大权利和机会的一个方面。
劳工组织在要求自由的政治运动中开始抬头。一八三五年ˇ费城的劳工组织成功地废除了从前「从黑做到黑」的工作制度ˇ争取到了十小时工作制。这个先例ˇ使新罕布什尔、罗得岛、俄亥俄等州ˇ以及一八五0年加入联邦的加利福尼亚州先后进行了同样的革新。
劳工对进行人道主义改革的热情ˇ是当时推动各种进步运动的一个重要因素ˇ尤其是在争取教育民主方面。广泛的投票权ˇ已经引导出一个新的教育观念ˇ各地眼光敏锐的政治家也看出ˇ在没有受过教育ˇ甚至是文盲的选民中ˇ推行普遍投票权的危ˇ性。这些人士ˇˇ纽约的德威特ˇ克林顿、伊利诺的亚伯拉罕ˇ林肯、马萨诸塞的霍勒斯ˇ曼ˇˇ当时受到劳工组织的支持。劳工领袖们要求所有儿童都可以免费进入由税收支持的、但并非慈善性质的学校里受教育。慢慢地ˇ各州的立法机构都采用了这种免费的教育制度。公立学校在北方各地已经非常普及了。但是ˇ在其它地方ˇ要建立公立教育ˇ还需花费不少时日。
使男人从古老的桎梏中解放出来的各种革命ˇ也唤醒了当时的妇女们ˇ使她们意识到自己在社会上的不平等地位。从殖民时期以来ˇ未婚的妇女大致上都可以ˇ受与男子ˇ同的法律上的权利ˇ但是ˇ当时的习惯要求妇女早婚。妇女结婚以后ˇ在法律上便失去了她的独立地位。妇女没有投票权ˇ她们所爱的教育ˇ也仅ˇ于读书、写字、音乐、舞蹈和针ˇ活而已。
思ˇ进步的苏格兰妇女弗朗西斯ˇ赖特访美之行ˇ使美国的妇女开始觉醒。她公开发表的有关神学和女权的演说ˇ使许多人大为震惊。美国女权运动中的杰出人物以她为榜样ˇ去采取行动ˇ她们之中有费城的教友派教徒卢克丽霞ˇ莫特、苏珊ˇ安东尼和伊丽莎白ˇ斯坦顿ˇ她们不顾男人和多数妇女的蔑视ˇ全力以赴地进行扩大女权ˇ反对奴隶制度和推行劳工改革等工作。
女权运动的领袖们并非完全孤立。著名人物如拉尔夫ˇ沃尔多ˇ爱默森、林肯和霍勒斯ˇ格里利ˇ都曾为她们出力或发表演说。这段时期虽然还处于一个鼓动阶段ˇ而不是改革阶段ˇ但已经有了ˇ当的改进。一八二0年ˇ埃玛ˇ乌伊拉德开办了一所女子学校;一八三七年ˇ第一所女子学院ˇˇ霍利约克山学院创立了。比这更进一步的ˇ便是男女同校的制度ˇ由俄亥俄州三个学院先后实行ˇˇ一八三三年的奥柏林学院ˇ一八五0年的奥班纳学院ˇ和一八五三年的安迪克学院。
其时ˇ在一八四八年ˇ世界历史上首次女权会议ˇ在纽约州的塞内卡福尔斯城举行。代表们在会上起草了一个宣言ˇ要求在法律、教育、经济和选举上ˇ有同男子平等的权利。
在这些年ˇ民族自信的精神ˇ在大批文学作品中表ˇ出来。诗人亨利ˇ沃兹沃思ˇ朗费罗、约翰ˇ格林利夫ˇ惠蒂尔、奥利弗ˇ温德尔ˇ霍姆斯和詹姆斯ˇ拉塞尔ˇ洛厄尔ˇ都是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开始他们诗人生活的。哲学家拉尔夫ˇ沃尔多ˇ爱默森在他充满活力的诗歌和散文中ˇ宣传个人主义和人的尊严。小说家纳撒尼尔ˇ霍柔和埃德加ˇ爱伦ˇ坡在文学作品中描绘了人生中郁闷和超自然的经历ˇˇ示了美国思ˇ的多面性。
这些人的成名ˇ一方面固然是由于他们为了许多作品ˇ但另方面也是由于他们大多积极地参加了人道主义运动和政治斗争。惠蒂尔是反对奴隶制度的杰出歌手。朗费罗于一八四二年出版了他的「奴隶制诗集」。洛厄尔是「宾夕法尼亚自由人」编者。威廉ˇ卡伦ˇ布赖恩特是出色的诗人ˇ也是一八二九年至一八七八年间「纽约晚邮报」的杰出编辑。
时代的潮流ˇ使人们对美国历史发生新的兴趣ˇ并标志着历史研究的开始。十九世纪三十年代ˇ创办「北美评论」的贾雷德ˇ斯帕克斯ˇ开始编集历史文猷ˇ它们包括华盛顿和当前克林的文集和革命时期外交文件选集。一八三四年ˇ乔治ˇ班克罗夫特出版了第一部美国史ˇ它叙述了从早期发ˇ新大陆ˇ一直到通过ˇ法时止的历史。
人民的日常生活和福利ˇ已经有ˇ着的改进ˇ一八二五年后ˇ打麦机替代了旧式的滚磨;不久ˇ割草机和收麦机也先后发明了。由于疆土迅速扩大ˇ要维持一个统一国家的困难也就越大ˇ铁路均不断伸展ˇ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这些困难。到一八五0年ˇ也就是第一辆用马拉的客车出ˇ后仅二十年ˇ人们就可以乘火车从缅因州到北卡罗来纳州ˇ从大西洋海岸到伊利湖边的布法罗ˇ从伊利湖西岸到芝加哥或辛辛那提。一八三五年塞缪尔ˇ摩尔斯发明约有ˇ电报ˇ在一八四四年被采用了。一八四七年理查德德ˇ豪设计的轮转式印刷机ˇ使出版事业发生了彻底的变革ˇ并且使报纸在美国生活中居于领导地位。
一八一二年到一八五二年中ˇ美国的成长ˇ可以从它的人口增长中看出。这时期里ˇ美国的人口从七百二十五万左右增加到二千二百万多。同时期中ˇ可供居住的土地面积ˇ增加到几乎等于整个欧洲大陆的面积
从四百四十二万平方公里增加到七百八十万平方公里。此外ˇ不仅农业欣欣ˇ荣ˇ各种工业也迅速地在东部沿海地区以及西部迅速发展的城市中繁荣起来。这个国家的立国基础ˇ经济生命力和社会制度ˇ已经确立了。但是ˇ以各地区的分歧为根源的那些基本争端ˇ还没有得到解决ˇ它们注定要在此后十年中ˇ燃起内战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