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战争
「我们认为下面这些真理都是
不言而喻的ˇ人人生而平等ˇ
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
的权利ˇ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
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ˇˇ美国独立宣言ˇ一七七六年七月四日
美国第二任总统约翰ˇ亚当斯说ˇ美国革命早在一六二O年就开始了。他说ˇ「革命在战争前就开始了。革命隐藏在人民的心里和思ˇ里。」他还说ˇ引导美洲人反叛的因素和情绪ˇ「应该追溯到二百年前ˇ追溯到第一个美洲种植园建立以后的历史。」
但是ˇ作为一个实际问题来看ˇ英国和美洲的公开分裂ˇ是一七六三年开始的ˇ比第一个定居点在弗吉尼亚的詹姆斯敦建立的时间晚一百五十多年。那时ˇ各殖民地在经济力量和文化成就方面ˇ发展得很快。实际上ˇ所有殖民地都已经有了多年自治的历史ˇ总人口已达一百五十多万ˇ与一七OO年ˇ比ˇ人口增长了六倍。
殖民地实际发展的含义是远非人口增长数字所能ˇ示出来的。十八世纪时ˇ由于欧洲移民源源而来ˇ殖民地又稳步发展。海岸附近的良好土地既然都已经让人占了ˇ后来的人不得不ˇ内地发展ˇ走ˇ河流上游。从内地回来的生意人提到内地富饶的河谷地带ˇ吸引了农民带着家属到那片荒芜的地方去。虽然困难很多ˇ但是ˇ有进取心的移民还是接ˇ而来。到了十八世纪三十年代ˇ边疆居民已经大量涌入申南多亚河流域。
英国直到一七六三年ˇ还没有一个前后一贯的殖民地政策。他们的指导原则ˇ是根深蒂固的重商主义者的看法ˇ认为殖民地应该把原料供给母国ˇ在工业上不应和母国竞争。但是ˇ这个原则贯彻得很不得力ˇ各殖民地也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卑屈的。它们觉得它们是自由联邦或者是国家ˇ就ˇ英国一样。它们和伦敦当局只有松散的联系。
有时候ˇ英国情绪高涨ˇ国会或者王室要求殖民地的政府和经济活动服从英国的旨意和利益ˇ而大部份移民都反对这一点。由于与英国远隔重洋ˇ移民不太害怕英国采取报复行动。
除了两地ˇ隔遥远之外ˇ美国早期的生活特色ˇ也是原因之一。移民从地狭人稠的国家来到这个广阔无垠的地方ˇ因环境所致ˇ生活方式就不得不变得以个人为重了。
移民们承袭英国人为争取政治自由而进行长时期斗争的传统ˇ便把自由观念写进了弗吉尼亚的第一个特许状里ˇ这个特许状规定ˇ英国移民ˇ有一切自由、特权和豁免ˇ就如
r他们诞生和生长在英国本土一样」。这就是说ˇ他们可以ˇ受大ˇ章和习惯法带来的好处。
起初ˇ由于国王独断裁定ˇ殖民地不受议会控制ˇ殖民们得以ˇ受他们的固有权利。况且ˇ以后多年内ˇ英国国王忙于英国内部的重大斗争ˇˇ这个斗争后来演改成清教徙革命ˇˇ没有工夫来执行他们的意旨。在议会注意到要按照帝国政策来改造殖民地之前ˇ殖民地已靠自己的力量变得很强大、很繁荣了。
从开始踏上新大陆那一年起ˇ移民们就按照英国约法律和ˇ法处理政事。他们成立了议会和代议制政府ˇ并且承认习惯法所保障的个人自由。但是ˇ渐渐地ˇ立法采取了美洲的观点ˇ对于英国的习俗和先例越来越不注意了。然而ˇ殖民地摆脱英国的羁绊ˇ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殖民地的历史充满了民选议会和英王所委任的总督之间的斗争。
虽然如此ˇ移民们经常可以把皇家委任的总督架空ˇ因为ˇ一般来说ˇ「除开议会之外ˇ总督毫无依托。」有时ˇ总督奉命把有利可图的职务和土地送给有影ˇ的移民ˇ使他们支持皇家计划。可是ˇ这些殖民地的官员在获得了好处以后ˇ十有八九依然故我ˇ为殖民地的利益服务。
总督与议会之间不断发生的冲突使移民们逐渐领悟到英美之间在利害上的分歧。慢慢地ˇ议会接过了总督们和他们的评议院的权力ˇ这些评议院都是由效忠于王室的移民所组成的。这样ˇ殖民地的行政中心便由伦敦转移到美洲各殖民地的首府。十八世纪七十年代初期ˇ在法国人最后被逐出北美大陆之后ˇ英国便曾试图把殖民地与母国之间的关系大大改变一下。
英国人在大西洋海岸地区建立农场、种植园和市镇的时候ˇ法国人已经在加拿大东部的圣劳伦斯河流域建立了另外一种殖民地。他们派遣的移民为数不多ˇ但是ˇ却派来了大批探ˇ家、传教士和皮货商人。他们占领了密西西比河ˇ利用一系列的堡垒和商端口ˇ成立了一个新月形状的帝国ˇ北起东北部的魁北克ˇ南至南方的新奥尔良。这样一来ˇ他们势必把英国人ˇ制在阿帕拉契亚山脉以东的狭长地带里了。
英国人对于这种他们认为的「法国人的入侵」ˇ早就进行了抵抗。英法移民之间的地方性冲突早在一六一三年就发生过。最后ˇ有组织的战争终于发生ˇ这些战争是英法更大范围冲突当中在美洲的抗衡。从一六八九到一六九七年ˇ欧洲有「巴勒提拿特战争」ˇ美洲有「威廉国王之战」ˇ从一七O二到一七一三年ˇ欧洲有「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ˇ美洲有「安娜女王之战」ˇ从一七四四年到一七四八年ˇ欧洲有「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ˇ美洲有「乔治国王之战」。在这些战争里ˇ英国虽然占些便宜ˇ但谁胜谁负还未定局ˇ法国在美洲大陆上的地位还很巩固。
到了十八世纪五十年代ˇ斗争进入了最后阶段。法国人在一七四八年签订了爱斯拉沙伯和约以后ˇ加强了他们对密西西比河流域的控制。与此同时ˇ越过阿利根尼山的英国移民人数大增。于是ˇ英法两国为了争夺一块土地ˇ开始厉兵秣马。一七五四年ˇ发生了武装冲突ˇ参加这场冲突的是二十二岁的乔治ˇ华盛顿所率领的弗吉尼亚民军和法国的一支正规军。紧接着发生了「法国和印第安战争」ˇ即在美洲方面牵涉较广的「七年战争」ˇˇ交战一方是英国人和他们的印第安盟友ˇ另一方是法国人和他们的印第安盟友。英法两国在北美洲的霸权ˇ注定要由这场战争来解决。
这时ˇ英国殖民地之间ˇ最需要的是行动和团结。法国人不仅威胁着大英帝国ˇ而且威胁到美洲移民本身。因为一旦法国控制了密西西比河流域ˇ就可以阻止美洲移民继续ˇ西发展。加拿大和路易斯安那的法国政府ˇ不仅增强了势力ˇ而且在印第安人中间的声望也大见增长。伊洛魁族印第安人是英国人的传统盟友ˇ这时也倾ˇ于法国人了。在这场新的战争里ˇ每一个熟谙印第安事务的英国移民都知道要避免灾难ˇ就得采取激烈手段。
这时ˇ英国贸易部获悉英国与印第安人关系逐渐恶化ˇ立即令纽约总督和各殖民地专员召集伊洛魁族酋长开会ˇ制定条约。一七五四年六月ˇ纽约、宾夕法尼亚、马里兰与新英格兰诸殖民地代表ˇ在奥尔巴尼和伊洛魁族酋长会晤。会上印第安人诉了许多苦ˇ代表们因此建议采取适当行动。
这个奥尔巴尼会议ˇ原意是为了解决印第安人的问题ˇ但是ˇ会议发展到后来却超出了其范围。它声明ˇ各殖民地如果要长久生存ˇ必须团结一致。参加会议的各殖民地代表都一致通过了这个奥尔巴尼联邦方案。这个方案由本杰明ˇ富兰克林起草ˇ规定国王任命总统ˇ总统与各殖民地议会所选代表组成的评议会共同主政ˇ各殖民地的代表人数ˇ根据殖民地在财政上所作的贡ˇ大小而定。这个政府ˇ主管所有英国在西部的利益ˇ包括印第安条约、贸易、防卫与定居点等事ˇ。但是ˇ后来各殖民地都拒绝接受富兰克林所草拟的这个方案ˇ因为没有一个殖民地愿意交出征税权和对于西部开发的控制权。
总的来说ˇ各殖民地对于支持这场战争的兴趣都不大ˇ所有企图开导他们效忠国王的计划都失败了。移民们认为这场战争只是英法两国争霸美洲的战争ˇ看到英国政府不得不派遣大批正规军来进行殖民地的战争。他们都无动于衷。就算看到打胜仗的是英军而不是殖民地部队ˇ他们也毫不遗憾。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ˇ制贸易上的往来ˇ这种贸易事实上是「与敌人做生意」。
尽管得不到殖民地的全力支持ˇ尽管战争初期屡受挫败ˇ英国由于占有优越的战略地位ˇ加上指挥得法ˇ终于赢得了最后胜利。经过八年奋战ˇ英国终于占领了加拿大和密西西比河上游两岸之地ˇ法国在北美建立帝国的美梦也就破减了。
英国在美洲ˇ在印度ˇ甚至在整个殖民地世界战胜了法国以后ˇ立刻面临过去忽视了的问题ˇ对于其帝国的治理问题。此时ˇ英国必须把广大的殖民地组织起来ˇ以便进行防卫ˇ协调各地与各处人民的不同利益ˇ并把帝国行政费用更公平地分摊给各殖民地。
英国的海外属地ˇ仅北美洲一地ˇ就增加了一倍多。原来只有大西洋海岸一个狭长地带ˇˇ在增加了广阔无际的加拿大与密西西比河及阿利根尼山之间的领土。这些地方本身就可以构成一个帝国。在人口方面ˇ以前大多数都是英国新教徒或英国化的欧洲大陆移民ˇˇ在则包括了法国的天主教徙以及为数众多的部份基督徒化了的印第安人。要保卫和治理这块新领土和原有的旧领土ˇ必须有大笔金钱和大量人员。「旧殖民制度」ˇ然是不适合的。甚至在威胁移民本身生存的战争到来的时候ˇ该制度也不能使英国得到殖民地的合作和支持ˇ那么ˇ在太平时期ˇ在外来危ˇ不存在的时候ˇ又能期望些什么呢ˇ
英国人很明ˇ是ˇ建立一个新帝国体系ˇ但是ˇ美洲方面根本不希望有任何改变。移民们对于高度独立早已很习惯了。他们要求的是更多而不是更少的自由ˇ尤其是因为ˇ在法国的威胁ˇ除了。英国的政治家们ˇ要ˇ对殖民地实行新的制度ˇ加强控制ˇ就得ˇ办法应付已学会自治、并厌烦外来干涉的移民。
英国人最先要解决的问题之一ˇ是着手整顿内地。征服了加拿大与俄亥俄河流域以后ˇ英国需要实行一些安抚法国和印第安人的政策。但在这方面ˇ英国王室便和诸殖民地的利益发生了冲突。各殖民地由于人口剧增ˇ一心ˇ开发新取得的领土。为了获得新的土地ˇ各殖民地宣称ˇ它们有权把边界ˇ西扩展至密西西比河流域。
英国政府害怕移民迁入新领地会挑起一系列的印第安战争ˇ认为应该先让倔强的印第安人安顿下来ˇ以后再逐渐把土地开放给移民。为此ˇ在一七六三年ˇ英王宣布阿利根尼山、佛罗里达地区、密西西比河与魁北克之间的土地ˇ全部保留给印第安人使用。王室企图以此把十三州对于西部领土的要求一笔勾ˇˇ同时阻止移民ˇ西发展。这个命令虽然没有认真实行过ˇ不过ˇ在殖民地居民的眼中ˇ这种办法实际上把他们在需要时占有与利用西部土地的基本权利完全置之度外。
反ˇ更为强烈的是英国的新财政政策。英国政府需要更多的经费ˇ来维持发展中的帝国。这笔经费ˇ如果英国本土上的纳税人不能全部负担ˇ殖民地就得分摊。但是ˇ要ˇ在殖民地征收税款ˇ先要有一个比较强有力的中央政府ˇ这样ˇ殖民地的自治权就要受到ˇ弱。
一七六四年通过的食糖法是实行新政策的第一步ˇ其目的是增加税收ˇ而不是管理贸易。事实上ˇ它取代了一七三三年所订立的蜜糖法ˇ该法规定对来自非英国地区的甜酒和蜜糖征收重税。修正的食糖法ˇ禁止进口外国的甜酒ˇ对于从各地进口的蜜糖也要征税ˇ但税率很低。此外ˇ对于酒、丝绸、咖啡以及其它奢侈品都要征税。为了执行这个法令ˇ海关人员奉命加倍工作ˇ不得徇私。游弋美洲海面的英国军舰也奉命查禁走私。此外ˇ持有「协助状」ˇ即空白拘票ˇ的皇家官员ˇ有权搜查嫌疑房舍。
新英格兰商人们感到吃惊的ˇ不是那些新的关税ˇ而是英国政府为有效地执行这ˇ法令所采取的步骤。这完全是一个新的发展。因为几十年来ˇˇ新英格兰人惯于从法属和荷属西印度群岛免税进口他们所需的大部份的蜜糖来酿制甜酒。ˇ在ˇ他们认为ˇ那怕是付出低额的税款ˇ后患也是无穷的。
说来也很凑巧ˇ食糖法的序文给了移民一个利用ˇ法原则表示不满的机会。议会为了管制贸易ˇ对殖民地的货物实行征税ˇ这在理论上早为一般人所接受ˇ虽然在实际上往往不是这样。但是ˇ一七六四年的税收法所提到的「为了改善帝国税收」议会有权征税ˇ这倒是一件新鲜事情ˇ很有争辩的余地。
在这场最后逼使美洲殖民地与英国分裂的大争论里ˇˇ法问题是导火ˇ。当时ˇ马萨诸塞的激烈演说家詹姆士ˇ奥蒂斯曾写道ˇ「英国议会一个法案ˇ使人们在六个月内所ˇ的事情ˇ比他们过去一生中所ˇ的事情都多。」商人、议会和市镇会议都对这个法案提出抗议。殖民地的律师如塞缪尔ˇ亚当斯等在序文里发ˇ了「纳税而无代表权」的第一个暗示。这句话后来变成了口头禅ˇ争取了一大批人参加了美洲爱国者反对英国的斗争。
同年晚些时候ˇ为了「防止此后殖民地所发的纸币成为合法货币」ˇ英国议会通过了货币法。因为殖民地是一个贸易逆差地区ˇ经常缺少硬通货ˇ这一个法案给殖民地的经济增加了严重的负担。从殖民地的立场看ˇ同样需要反对的是一七六五年通过的驻军法ˇ这个法案要求殖民地ˇ皇家军队提供营房和给养。
移民们虽然坚决反对上述几ˇ法案ˇ但是ˇ促使他们有组织进行反抗的起因却是新殖民制度实施办法中的最后一ˇˇ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印花税法」。该法案规定所有报纸、海报、小册子、执照、租约和其它法律文件都须加贴印花税票。所征税款ˇ由美洲当地人任收税员ˇ完全拨归殖民地「防务、保护与安全」之用。乍看起来ˇ印花税额不大ˇ分配也均匀ˇ所以议会几乎没有辩论就通过了。
可是ˇ十三个殖民地的人民对这个法案的反对如此强烈ˇ使各地温和人士大为惊讶。这个法案波及各个阶层ˇ激怒了殖民地东西南北各地里面最有势力、最善于发表看法的一些人ˇ如记者、律师、教士、商人及企业主等。不久ˇ大商人的提货单上也要加贴印花ˇ为了反对这一规定ˇ他们便联合起来ˇ成立了拒绝进口商品联合会。
一七六五年夏季ˇ殖民地和英国之间的贸易大见减退。知名人士组织了「自由之子社」。政治上的对立很快爆发成为叛乱。忿怒的群众在波士顿街道上游行示威。从马萨诸塞到南卡罗来纳ˇ人们一致废弃该法案ˇ并且强迫倒霉的税吏辞职ˇ还把许多可恶的印花税票全烧毁了。
弗吉尼亚议会在帕特里克ˇ亨利的推动下ˇ通过了一些决议案ˇ指斥抽税而无代表权ˇ对殖民地的自由是一种威胁。几天以后ˇ马萨诸塞议会邀请各殖民地派遣代表出席纽约会议ˇ讨论印花税法所构成的威胁。这个会议在一七六五年十月间召开ˇ是第一次由美洲人倡议召开的各殖民地之间的会议。来自九个殖民地的二十七位代表ˇ利用这个机会ˇ动员殖民地的舆论力量ˇ反对英国议会干涉美洲事务。经过ˇ细辩论以后ˇ会议通过了一组决议案ˇ说明「除由各殖民地议会自行决定者以外ˇ从来不曾有、亦不可能有任何合ˇ法的课税。」并称ˇ印花税法具有「破坏殖民地人民的权利与自由的明ˇ倾ˇ」。
于是ˇ争论就围绕着代表权的问题进行。从殖民地的观点看ˇ除非他们真正选出代表参加英国下议院ˇ否则他们绝不认为自己在议会里拥有代表权。但是ˇ这种主张毕竟和英国正统的
「实质上的代表权」的原则ˇ冲突。这一原则的意思就是代表权应该是阶级和利益集团的代表权而不应该是地区的代表权。
大部份英国官员认为ˇ议会是帝国机关ˇ既代表英国ˇ也代表殖民地ˇ有权管理英国ˇ也有权管理殖民地ˇ议会可以替英国的伯克郡立法ˇ也可以替马萨诸塞立法。
美洲移民领袖则认为ˇ所谓「帝国」议会是不存在的ˇ他们仅和王室有法律上的关系。同意在海外建立殖民地的是国王ˇ让殖民地成立政府的也是国王。他们同意国王是英国的国王ˇ也是马萨诸塞的国王ˇ但是ˇ他们同时坚持认为ˇ英国议会无权替马萨诸塞立法ˇ正如马萨诸塞议会无权替英国立法一样。
英国议会不愿意接受殖民地的观点。但是ˇ英国商人考虑到美洲抵制运动的影ˇˇ全力主张废法。一七六六年ˇ议会让步了ˇ废止了印花税法ˇ修正了食糖法。各殖民地都兴高采烈。商人们停止了反对进口的活动ˇ
「自由之子社」的浪潮也平息了ˇ贸易恢复常态ˇ和平似乎在握。
但是ˇ这只是一个间歇。一七六七年ˇ英国又制订了一些政策ˇ把过去的纠纷又重新挑动起来。英国财政大臣查尔斯ˇ汤森奉命制定一ˇ新的财政计划。他打算通过增加对美洲贸易的征税来减少英国人在税务上的负担ˇ因此ˇ他加强了海关管理ˇ同时提议对从英国运往殖民地的纸张、玻璃、铅条和茶叶征税。
这些税收的目的在于增加财政收入ˇ以便将一部份税款拿来供养殖民地的总督、法官、税务人员和驻在美洲的英国军队。汤森所提议的另外一个法案是授权殖民地的法庭签发空白拘票。这样一来ˇ就使殖民地所痛恨的普通搜查令具有了特定的合法权威。
汤森税则制定后所引起的骚动ˇ虽然不ˇ颁布印花税法那样激烈ˇ但也算厉害的了。商人们又签订了抵制进口协议。男人们穿着用美洲土产衣料制成的衣服ˇ妇女们用别的东西代替茶叶。学生使用殖民地自己制造的纸张ˇ房舍不再上油漆。在波士顿ˇ商界对外来的干涉一ˇ最敏感ˇ当新条例执行的时候ˇ终于引起了暴乱。海关人员收税时ˇ受到居民的围攻和殴打。因此ˇ英国派遣了两团军队来保护这些海关人员。
英国军队在波士顿的出ˇˇ随时都可能引起骚动。居民们忍耐了十八个月后ˇ终于一七七O年三月五日与军队发生了冲突。人民原来只用雪球投掷英国士兵ˇ后来变成联群结队地ˇ英军袭击。有人下令开枪ˇ三个波士顿人在雪地上被打死了。于是ˇ殖民地的鼓动者得到了一个可贵的机会ˇ他们借此煽动反英情绪。这个事件被称为「波士顿惨案」ˇ它生动地反映了英国的无情与暴虐。
英国议会面对着这种反抗运动ˇ在一七七O年作出一个策略上的让步。除了茶税以外ˇ所有汤森税则完全废止了。保留茶税ˇ正如英国乔治三世所说的ˇ是因为要保持起码一种税收来表示英国的权利。对大部份的殖民地人民来说ˇ议会的行动ˇ事实上已经把所有的不平全都矫正了。他们的反英运动也大致告终。抵制英茶的运动还在继续着ˇ但是并不十分彻底。
总的说来ˇ局势看来对帝国有利。经济一天比一天繁荣ˇ大部份殖民地领袖也愿意听任事情自然发展下去。当比较大胆的政策无法推行时ˇ惰性和漠不关心的态度似乎在取而代之。很有势力的殖民地温和分子对于这段和平时期颇表欢迎。
平静持续了三年。这期间ˇ有少数「热血志士」或「激进分子」ˇ不愿意这场争论就这样沉静下去。他们认为ˇ只要茶税存在一日ˇ英国议会有权管理殖民地的原则就依然有效。将来有一天ˇ这个原则可能要普遍运用ˇ那时殖民地的自由就会受到极为严重的影ˇ。
典型的热血志士就是他们最能干的领导人ˇˇ马萨诸塞的塞缪尔ˇ亚当斯。他坚持不懈地致力于一个目标ˇ独立。哈佛大学毕业后ˇ他担任过几个公职ˇˇ烟囱检查员、税务员、市镇会议主席。他做生意常失败ˇ可是搞政治却非常老练ˇ在新英格兰市镇会议里大ˇ身手ˇ非常活跃。
亚当斯的工具是人ˇ他的目的是争取普通人对他的信任和支持ˇ鼓励他们不再惧怕社会和政治地位比他们高的人ˇ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ˇ并激发他们行动起来。为了这个目的ˇ他不断在报纸上写文章ˇ在各市镇会议上发表演说ˇ提出适合殖民地人民民主要求的决议案。
一七七二年ˇ他怂恿波士顿市镇会议成立 「通讯委员会」ˇ陈述殖民地人民的权利和不平ˇ就这些问题与其它城市交换意见ˇ并且请求它们回信。顷刻之间ˇ这个办法风行一时。几乎所有殖民地的城市都设了这种「通讯委员会」ˇ这些委员会ˇ后来很快就演变成为有效的革命组织的基地。
一七七三年ˇ英国给亚当斯和他的同志们提供了一个适当的口实。有势力的东印度公司由于财政非常困难ˇ请求英国政府援助ˇ获得了ˇ殖民地出口茶叶的垄断权。由于汤森茶税的缘故ˇ殖民地人民一直在抵制该公司运来的茶叶。一七七O年后ˇ走私贸易风气甚盛ˇ美洲ˇ费的茶叶ˇ十分之九是未经缴税从外国偷运进来的。
该公司决定把茶叶价格压低到市价以下ˇ由公司代理一手ˇ售ˇ这样ˇ既可以使走私商无利可图ˇ又把殖民地的个体商人排除在外。殖民地的商人ˇ不仅由于失去了茶叶生意ˇ而且也看不惯东印度公司的垄断做法ˇ便和爱国志士们联合起来。事实上所有殖民地都已采取了行动ˇ阻止东印度公司执行其计划。
在波士顿以外的其它港口ˇ东印度公司的代理都纷纷被说服辞了职ˇ运来的茶叶ˇ不是退还英国ˇ就是封存在仓库里。但是ˇ在波士顿ˇ该公司代理拒绝辞职。在皇家总督的支持下ˇ他们不顾人民的反对ˇ准备卸下船上的茶叶。亚当斯领导的热血志士ˇ决定用暴力来答复他们。一七七三年十二月十六日夜晚ˇ一群人化装成莫霍克族印第安人ˇ登上了三条停泊在港口的英国船ˇ把船上的茶叶全倒入波士顿海港里。
英国这时正面临一个危机。东印度公司执行的是议会的决定ˇ如果议会对于破坏茶叶事件置之不理ˇ无异是ˇ全世界承认议会控制不了殖民地。因此英国官方几乎都一致谴责波士顿「茶会」是强盗式的行为ˇ并且主张用法律手段镇压殖民地人民ˇ使其就范。
为此议会制定了新法令ˇ殖民地人民把这些法令叫做"强制法令"。第一个法令是波士顿海港法案ˇ规定在茶叶得到赔偿之前ˇ波士顿港应予封闭。这个法令威胁到波士顿的生存ˇ因为海港一旦封闭ˇ就会带来经济上的灾难。其它法令还规定国王有权任命马萨诸塞的议员ˇ而陪审员则由警察局长指定ˇ这些警察局长又全是总督的爪牙。以前ˇ议员是由殖民地人民选出的。陪审员是由殖民地市镇会议推选的。此外ˇ还规定市镇会议非经总督许可ˇ不得召开。法官和警察局长的任免也都由总督决定。驻营条例则责成地方当局为英国驻军寻觅适当的营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通过的魁北克法案ˇ扩大了魁北克的疆界ˇ并保障了法裔居民ˇ受宗教自由和保持他们自己的习俗的权利。殖民地人民反对这个法案ˇ因为ˇ它无视旧特许状中对西部领土的要求ˇ有阻止ˇ西发展的威胁ˇ似乎ˇ让天主教徒控制的省份把他们与北部和西北部隔绝起来。魁北克法案虽不是一种惩罚措施ˇ但殖民地人民还是把这法案归入「强制法令」一类ˇ统称为「五ˇ不可容忍的法令」。这些法令ˇ非但没有达到压服马萨诸塞的目的ˇ反而促成了各殖民地联合起来支持马萨诸塞。
在弗吉尼亚议会的倡议下ˇ各殖民地代表于一七七四年九月五日应邀在费城开会ˇ「就殖民地目前的悲惨处境进行磋商」。这就是第一次大陆会议ˇ出席该会议的代表都是由各殖民地人民代表会议选举出来的。除佐治亚之外ˇ各殖民地至少派遣一个代表出席ˇ代表总数是五十五人ˇ这个数目足以包括各种不同的意见ˇ同时又能进行真正的辩论和采取有效的行动。
各殖民地意见分歧ˇ使会议ˇ于一个真正进退两难的境地ˇ它必须表示各殖民地代表态度坚定一致ˇ好诱迫英国政府让步ˇ同时又不能表ˇ出任何偏激或「独立的精神」ˇ以免使温和派人士惊惶。大会发表了一篇谨慎的主题演说之后ˇ通过一个决议ˇ声明绝不服从强制法令ˇ最后还通过了一ˇ「权利宣言和怨愤陈情书」ˇ这是写给英国人民的。
但会议最重要的成果是组织「联合会」ˇ决定恢复贸易抵制ˇ并决定建立检查委员会制度ˇ检查海关报关手续ˇ公布违犯协议的商人名字ˇ没收他们的进口货物ˇ并鼓励勤俭节约。
各地的联合会纷纷负起领导任务ˇ催促新的地方组织打击残余的王室权威。它们用威吓的手段使犹疑不决的人参加群众运动ˇ而对于仇视这个运动的人则加以惩处。它们开始收集军用物资并动员军队。它们煽动公众的情绪ˇ激发他们的革命热情。
人民之间逐步形成的隔阂ˇ随着「联合会」的活动在日益扩大。许多反对英国侵害殖民地权利的美洲人士赞同以协商和互ˇ让步的办法ˇ来谋取适当解决。这群人中ˇ包括大部份官员ˇ即王室委派的官员ˇˇ还有反对使用暴力的教友派和其它教派的人士ˇ许多商人ˇ特别是中部殖民地的商人ˇ以及南方殖民地的不满ˇ状的小农和边民。另一方面ˇ热血志士不仅得到一些不大富裕的人民的拥护ˇ而且还得到专业人员ˇ特别是律师ˇ南方的大部份大种植园主和数目不少的商人的支持。
通过了强制法令以后ˇ局势的发展ˇ使保王派人士大为恐慌。在这种情况下ˇ国王本可以和他们结成联盟ˇ及时稍作让步ˇ以此巩固他们的地位ˇ致使热血志士难以继续对抗。但是ˇ乔治三世毫无让步之意。一七七四年九月间ˇ他拒绝了费城教友派教徒的请愿ˇ他写道ˇ
「ˇ在命运已经定了ˇ殖民地不是胜利ˇ就是屈服。」这一来就使保王派人士或者人们开始称为保王党的那些人站不住脚了。
波士顿驻军司令托马斯ˇ盖奇将军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英国绅士ˇ其妻出生在美国。这时ˇ波士顿的政治活动几乎完全取代了商业活动。波士顿有一个热血志士约瑟夫ˇ沃伦医生于一七七五年二月二十日写信给他的英国朋友ˇ他说ˇ「以和平的方式来处理争端ˇ在还不算太晚。但是ˇ我以为ˇ一旦盖奇将军率领部队执行议会最近通过的法令ˇ英国至少得从新英格兰各殖民地退出ˇ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ˇ还会同整个美洲告别。如果那个国家还有任何智能ˇ但愿上帝尽快地将它召唤出来吧。」
盖奇将军的任务是执行强制法令。当他得悉马萨诸塞的志士们正在离波士顿三十二公里的内地小城康科德搜集火药和军需品时ˇ便于一七七五年四月十八日夜间ˇ从驻防军中派遣一个强大的支队去没收这些军火ˇ并准备逮捕塞缪尔ˇ亚当斯和约翰ˇ汉考克ˇ押送到英国受审。但保罗ˇ里维尔和两个通讯员早就给整个ˇ村通风报信了。
走了一夜的英军ˇ在抵达列克星敦村的时候ˇ他们在晨雾中看到五十名民兵ˇˇ武装的移民ˇˇ隔着一块空地并排站着。起初ˇ双方都有一点迟疑ˇ只是互ˇ喊叫和下命令。喧哗之中ˇ一声枪ˇˇ接着ˇ双方开火ˇ民兵撤退ˇ在草地上留下八具尸体。这是为美国独立战争而洒的第一次血。
英军继绩ˇ康科德推进ˇ「严阵以待的农民」在北桥边「打ˇ了震动全球的枪声」。他们的目的部份达到了ˇ英军开始撤军。但是ˇ一路上从各村各镇来的大批民兵躲在石墙、小山、房舍之后ˇ对着英国士兵鲜红色的制服射击。疲倦的英国部队ˇˇˇˇ地退到波士顿的时候ˇ他们所遭受的损失ˇ几乎是民兵损失的三倍。
列克星敦和康科德的ˇ息ˇ飞快地传遍了十三个殖民地。短短二十天内ˇ从缅因到佐治亚立刻燃起了同仇敌忾的怒火。
在列克星敦与康科德的警钟还在回ˇ不绝的时候ˇ第二次大陆会议于一七七五年五月十日在费城召开了。大会主席是波士顿的富商约翰ˇ汉考克。托马斯ˇ杰斐逊ˇ还有刚从伦敦回来的受人尊敬的本杰明ˇ富兰克林也都出席了会议。富兰克林曾以几个殖民地「代理人」的身份在伦敦与英国谋求和解ˇ然而毫无结果。大会刚刚组织就绪ˇ就得开会讨论战争的问题。虽然还有人提出反对ˇ不过ˇ大会的真实情绪ˇ已经在「为何必须拿起武器」的激动宣言中表露无遗了。这篇宣言是迪金森和杰斐逊的共同创作。宣言说ˇ
「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的联合是完美的。我们内部的资源是丰富的ˇ并且ˇ必要的话ˇ我们无疑可以取得外援……我们将使用敌人迫使我们拿起的武器来保卫我们的自由ˇ因为ˇ我们宁愿作自由人而捐生ˇ不愿作奴隶而苟存。」
当宣言还处于辩论阶段时ˇ大陆会议甚至已经把民军编成大陆军ˇ任命乔治ˇ华盛顿上校为美军司令。可是ˇ尽管已有了军事准备ˇ任命了一个总司令ˇ但一些代表和ˇ当多的美洲人民ˇ仍然不愿意完全脱离英国。但是ˇ很明ˇˇ殖民地对大英帝国半心半意模棱两可的态度是难维持久的。
随着时间的ˇ逝ˇ由于殖民地还是英国的一部份ˇ宣战的困难就日见明ˇ。英国绝无妥协的意思ˇ一七七五年八月二十三日ˇ英王乔治颁发诏书ˇ宣布殖民地处于叛乱状态。
五个月后ˇ托马斯ˇ佩因发表了他的长达五十页的小册子「常识」ˇ以活泼的文体ˇ说明了独立的必要性。他是一个政治理论家ˇ一七七四年从英国来到美洲。佩因甚至敢攻击神圣不可侵犯的国王ˇ嘲弄王权世袭的观念ˇ他说ˇ一个老老实实的人在社会上的价值ˇ大过有史以来所有戴上王冠的坏蛋。他以令人信服的方式提出了两个不同的选择ˇ继续ˇ暴君和抱残守缺的政府屈服ˇ或者是选择自由与幸福而成立一个自给自足的独立共和国。这本小册子风行整个殖民地ˇ使信仰坚定的人目标更加明确ˇ并且团结了犹豫不决的人们ˇ使他们也投身到脱离英国的大业。
虽然如此ˇ正式宣布脱离还要征得各殖民地的同意。一般都认为ˇ在得到各殖民地的明确指示以前ˇ大陆会议不应采取明确的步骤宣布独立。但是ˇ会议每天都听到新的非法殖民政府的成立ˇ以及殖民地授权代表们去投票赞成独立的ˇ息。与此同时ˇ激进分子通过扩大通讯范围支持后进的委员会ˇ和以鼓动人心的决议案来激发爱国者热情等方法ˇ增强了他们在大陆会议里的优势。
一七七六年五月十日ˇ一ˇ快刀斩乱麻的决议案终于通过了。这时需要的只是一ˇ正式宣言。六月七日ˇ弗吉尼亚的理查德德ˇ亨利ˇ李提出了一个决议案ˇ主张独立ˇ和外国建立联盟ˇ并建立美国联邦。当时ˇ一个以杰斐逊为首的五人委员会立即奉命草拟正式宣言ˇ「列举迫使我们作出这一重大决定的原因」。
一七七六年七月四日通过的独立宣言ˇ不仅宣告了一个新国家的诞生ˇ并且阐明了一种人类自由的哲理ˇ对此后的整个西方世界ˇ发挥了强大无比的力量。这个宣言不是着眼于某些具体的不满ˇ而是以个人自由为广阔根基的ˇ所以在美洲各地都能取得普遍支持。这个宣言所含的政治哲理是清楚的ˇ
「我们认为下面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ˇ人人生而平等ˇ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ˇ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保障这些权利ˇ人类才在他们之间建立政府ˇ而政府之正当权力ˇ是经被治理者的同意而产生的。当任何形式的政府对这些目标具破坏作用时ˇ人民便有权力改变或废除它ˇ以建立一个新的政府ˇ其赖以奠基的原则ˇ其组织权力的方式ˇ务使人民认为唯有这样才最可能获得他们的安全和幸福。」
独立宣言的作用远不只是公开宣布分裂。它揭示的观念激发了群众对美国建国大业的热诚ˇ因为它使普通人民逐渐认识到个人的重要ˇ激发他们为个人自由、自治和在社会上的尊严地位而奋斗。
革命战争持续了六年多ˇ战火蔓延到各殖民地。其实ˇ独立宣言发表之前ˇ已经有过对于战争结果具有重要影ˇ的军事行动了。比如ˇ一七七六年二月北卡罗来纳扑灭保王党之战ˇ和同年三月英国兵被迫自波士顿撤退的事件。
独立宣言发表后数月ˇ美国人遭受几次严重的挫折。第一次是发生在纽约。在长岛战役中ˇ华盛顿的处境变得颇为不利ˇ他只好利用小船将士兵从布鲁克林运到曼哈顿海岸ˇ作了一次巧妙的撤退。当时刮的是北风ˇ英军船只无法在东河上行驶。因此ˇ英国的威廉ˇ豪将军失去了给予美国建国大业致命打击的一次良机ˇ否则ˇ说不定战事可以即刻结束了。
华盛顿虽然节节败退ˇ但直到年底ˇ他还能保持军队的完整。在特灵敦和普林斯敦两地的重要胜利ˇ恢复了殖民地的希望。但是ˇ灾难又来临了。一七七七年九月ˇ威廉ˇ豪占领了费城ˇ大陆会议被迫解散ˇ华盛顿和他的部队在福治谷渡过了一个冬天。
不管怎样ˇ一七七七年是美国在战争中取得一次最大胜利的一年ˇ也是革命的转折点。英国的约翰ˇ伯戈因将军带领一支军队从加拿大南下ˇ企图控制ˇ普兰湖到哈得逊河一ˇˇ把新英格兰和其它殖民地隔开。他来到了哈得逊河上游ˇ在继续ˇ南方推进之前ˇ不得不停下等待补给ˇ一等就等到九月中旬。
伯戈因不熟悉美国的地理形势ˇ以为派遣一个突击队穿越佛蒙特ˇ沿着康涅狄格河南下ˇ沿途搜集马匹、牛群以及大车等供他的部队使用ˇ是一件轻而易学的事情ˇ前后大概只需两个星期。为了进行这件大事ˇ他选拔了三百七十五名不骑马的雇佣骑兵ˇ三百名加拿大人和印第安人。然而ˇ这些人甚至连佛蒙特都未到ˇ在本宁顿附近就遇到了佛蒙特民兵的狙击ˇ只有极少数的雇佣兵逃了回去。
本宁顿之战使新英格兰的民兵齐心协力ˇ华盛顿同时也派遣援兵自哈得逊河下游赶来援助。等到伯戈因再次动用他的部队时ˇ霍雷肖ˇ盖茨将军的军队早已在等候着他了。在本尼迪克特ˇ阿诺德领导下ˇ美国军队曾经两次将英国军队击退。伯戈因败退到萨拉托加ˇ一七七七年十月十七日ˇ他终于投降。这次具有决定性的一战使得法国也倒ˇ了美国的一边。
独立宣言签署以后ˇ法国一直就不曾保持过中立。法国政府自一七六三年被英国打败后ˇ一直渴望ˇ英国报仇ˇ而且对于美国的独立非常热心ˇ因为当时法国的知识界本身也在反对封建主义和特权阶级。然而ˇ尽管当时法国欢迎富兰克林到法国宫廷来访问ˇ并且给予美国军火和其它方面的援助ˇ可是ˇ法国政府却不愿意冒ˇ直接干预对英作战。
但是ˇ在伯戈因投降以后ˇ富兰克林便有权与法国政府签定通商以及同盟条约。甚至在此之前ˇ许多法国的志愿兵早就到了美国ˇ其中最杰出的是拉斐特侯爵。他是一位年轻的军官ˇ一七七九年至八O年冬天ˇ他到凡尔赛宫ˇ请求法国政府致力结束战争。其后不久ˇ法王路易十四派遣了一支数达六千人的远征军到美国来ˇ由洛霜波将军率领。此外ˇ法国军舰的活动ˇ增加了英国在补给及增援方面的困难。法国人还联合了突破封锁的美国商人ˇ使英国在商业上受到了严重的损失。
一七七八年ˇ由于法国舰队的威胁行动ˇ英国被迫从费城撤退。在同一年ˇ他们在俄亥俄河流域又遭受许多挫败ˇ美国因此控制了整个西北。但是ˇ英军仍在南方加紧作战。一七八O年初ˇ他们占领了查尔斯顿这个南方的主要港口。他们还占领了卡罗来纳全境。翌年ˇ他们全力进攻弗吉尼亚。但是ˇ那年夏天ˇ一度控制美国沿海的法国舰队ˇ用船只把华盛顿和洛霜波的部队送到齐萨比克河湾地区。联军人数总共有一万五千多人ˇ将康沃利斯勋爵的八千名士兵包围在弗吉尼亚海岸上的约克镇。一七八一年十月十九日ˇ康沃利斯终于投降。
美国在约克镇大捷的ˇ息传到欧洲后ˇ英国下议院决定结束战争。和平谈判于一七八二年四月间开始ˇ直至十一月底才结束。英、美缔结了初步和约。这个和约ˇ在英国和法国缔结和的之前ˇ不能生效。和约于一七八三年正式签字ˇ成为定案。和约承认十三州独立ˇ并ˇ有自由与主权ˇ把十三州所渴望的西至密西西比河的土地均给了美国ˇ并且划定了美国北部的边界ˇˇ大致与ˇ边界ˇˇ同。大陆会议则要ˇ各州建议交还所没收的保王党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