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里达州西棕ˇo滩 : 铁德 ˇ肖恩在湿婆
的滑稽舞中扮演印度湿婆雕ˇˇ192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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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肌肉竭力抵抗着身上的镣铐。音乐的清晰节奏、产生的美妙音ˇˇ打动在挣扎中溢汗的躯体ˇ催促身上的肌肉用更大的气力ˇ随着音乐的节奏用力搏斗ˇ身上的束缚终于松开来。被束缚的人终 于于得到了解放ˇ从黑暗中ˇ阴影的伪装中ˇ踏进光亮的地方。当真理的光芒ˇ自由的空气ˇ迎接这个新获解放的人ˇ他用他的身体ˇ而不是声音歌唱。他的头和双臂以感激的心情ˇ上扬ˇ他用一种只有新解放的人能够移动的姿态舞动ˇ试验着每一方肌肉的弹力ˇ用他的脚去试探地面ˇ在空中搜寻新的舞蹈形式ˇ弓着手臂ˇ用身体舞动的整个边界ˇ在没有边际的空中翱ˇ、旋转、践踏和冲刺。
之后ˇ他伸开双臂ˇ肌肉尽力张紧ˇ他ˇ一只鸟一样ˇ在空中ˇˇ了一下ˇ静止再又划过空中。同时ˇ一只鸟一样ˇ他有自己的纪律、节奏和形式的纪律ˇ这种形式ˇ如果你不去追究ˇ看来是很随便的ˇ但却无时无刻不与空间、动ˇ、运动的定律ˇ配合。
这些光ˇ和空气并不是为一个人而存在的。这个得到解放的人ˇ经过振作后ˇ无可避免地重又回到黑暗和阴影中ˇ鼓励那些在阴影中的人挣脱他们的锁链ˇ看一看真理的光和吸一口自由的空气。但他的鼓励徒劳无功ˇ 因为那些阴影中的人ˇ不ˇ信和了解他的说法。他们是那样的不幸和可悲ˇ他们只知道一个黑暗和镣拷的世界ˇ而这个只懂做手势的傻瓜ˇ这个神圣的傻瓜根本无法打动他们。
他打着大腿ˇ指着途径ˇ强调他ˇ帮助他们用力挣脱束缚。到后来ˇ他看见阴影里有一个开始挣扎ˇ用力抵抗他的锁链ˇ他的信息终于有人ˇ信ˇ即使是一个人ˇ他知道他是自由的ˇ他又冲回到真理的光芒和自由的空气中。
一个并非用言辞ˇ而用身体肌肉传播的道理完成了。不过ˇ不ˇ一般那种用言辞的严格定义所ˇ制的ˇ这个作品里ˇ也许讲的是基督ˇ鼓励不ˇ信的人找寻上帝的天国ˇ也许只是一个哲学家ˇ引导他的追随者去进一步接近真理ˇ也许是个爱国的人ˇ为自由和信仰作战。 但无可讳言ˇ这是传道ˇ而且是用大家都懂得的人类舞蹈的语言传道。这个传道的人叫铁德ˇ肖恩ˇ他所跳的舞蹈ˇ而事实上是个舞蹈ˇ叫做《神圣的傻瓜》。
无论这个舞剧里肖恩演的是什么ˇ他的舞蹈怎么舞台化ˇ他基本上是个传教士。他在大学时期放弃了神学的研究ˇ不等于说他就此一生放弃传教ˇ他只不过用舞台代替讲坛ˇ动作代替言辞ˇ艺术创作代替神工。
就ˇ他之前和跟他同时代的另外许多艺术家ˇ他一直给人带来了快乐兴奋ˇ有许多人觉得他浪漫ˇ也有少数人把他看成一个先知。如果《神圣的傻瓜》那种可感而不易理解的力量ˇ挑起了一个又一个观众的感觉ˇ如果他舞动时的优美体态ˇ急遽的动作ˇ迅速的转动能使一般大众看了喜欢ˇ至少有些人是看出其中的题旨ˇ而另外有些人是完全受感召的。作品里是有教义ˇ用的是一种大家通用的语言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舞蹈动作的意义。
肖恩用舞蹈传教是无可避免的ˇ就ˇ任何一个艺术家、改革备受到内在驱力的催迫而传教一样。一个用舞蹈传教的传教士的事业似乎早巳注定。肖恩从母亲方面ˇ和伟大的演员世家布芙家族有了渊源。他有一个虔笃诚敬和信仰坚定的家庭环境ˇ而由于这家人和一个活力充沛幽默而深明事理的卫理会牧师的友谊ˇ使他们的信仰更坚定了。结果是肖恩本人也养成了一种活力充沛、有决心、求知欲和好奇心强的性格。
使人奇怪的是ˇ既不是敏捷的身体ˇ也不是喜欢活动ˇ使这个年轻人从事舞蹈ˇ而是瘫痪病使他学跳舞的。有关铁德ˇ肖恩年轻时有段瘫痪时期的故事ˇˇ在只要是对舞蹈有兴趣的人都耳熟能ˇ了。但这实在是一个好故事ˇ因为它提到一个年轻人ˇ虽然在受牧师训练时得了白喉病ˇ同时用了过量的血浆而致瘫痪ˇ但他却能以无比坚强的意志ˇ逼使自己的肌肉活动ˇ因而使他本人从教坛走上舞台。
据肖恩本人的说法ˇ他在养病之前ˇ一直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只要他教里的一个教师、导师或者长老说什么ˇ他便信服他们的教条和主张。因为他的本性和所受教养都太接近宗教ˇ他走的是一条积极的宗教生活的正常途径ˇ为了传教而接受进一步的教育和训练作准备。如果说他的本性冲动和欲望深ˇ他的思ˇ却不是那样ˇ要等到他饱尝了瘫痪的苦恼折磨ˇ经历了一段谨慎地恢复支配冲动和欲望的长时期孤寂后ˇ他才深入思考。在医院的交接室里ˇ他才不再"唯唯诺诺"ˇ而开始会说"为什么?" 、"可是"、"我不能肯定"、"我不同意"这些话ˇ到最后他终于嚷出"这是真理"。他所发ˇ的"真理"是"在那个事情上我是可以成功的"ˇ也许是偶然ˇ也许是要使病体再次活动的需要ˇ他发觉他跳舞是可以成功的。
在他的故ˇ丹佛市ˇ他看到圣ˇ丹妮丝的表演而爱上她。在那灯光柔和的舞台上ˇ她的身体慢慢移动ˇ她高举祈求的双肩ˇ她舞动的身体透过是ˇˇ上升的ˇ火烟雾。这是一种奉ˇ和祈求ˇ一个祈祷者所跳的舞蹈。这个高大的青年ˇ从中找到了她梦寐以求的那种舞蹈的ˇ索。
但光有决心和内在的驱力是不可能造就一个舞蹈家的。他必须先掌握传教媒介的工具。其次ˇ能够训练他活用这个媒介运用到他早已计划好的目标的教师ˇ当时一个也没有。肖恩起初的芭蕾舞训练是从当地的教师黑兹尔ˇ华里克那里学习的ˇ这些训练加强了他的身体工具ˇ使身体更灵活ˇ并和四肢ˇ配合ˇ而学到的一些练习至少对进一步的舞蹈结构是一种基础。但肖恩要学的并不是这样的芭 蕾舞。芭蕾舞形式并不适合一个六英尺之躯ˇ而且在芭蕾舞的语言里ˇ找不到可用来做舞蹈传教的字眼。
等到基础训练完成后ˇ这个年轻人再无法追随任何一个舞蹈派别。他把舞蹈看成是一种完全的艺术形式。舞蹈包涵了宗教仪式ˇ肉体的克制ˇ性的动机ˇ理智欲望和仿真的沟通。他认为舞蹈家在发展自己的舞蹈范畴时ˇ能够并且应该运用每一种舞蹈形或和技巧。他又认为只有身体肌肉的伸缩ˇ制能够ˇ制人体肌肉的活动表ˇ。
有人指责他走折衷主义ˇ而他却把这种损词视为恭维。他ˇ信经由《Mulevi Dervsuzk》狂热转动ˇ《雷鸟》的脚步节奏ˇ《圣方济各》的缓慢转动和《神圣的傻瓜》的个人风格的舞蹈ˇ能够在人类的神性方面有一种新的表ˇ。同时予观众在追寻内在隐藏的神性方面有一条新途径。他确实经由他的折衷方法ˇ追寻一种全人类的舞蹈。
他从事舞蹈的头几年(一九一一至一九一四年)ˇ没有多余的时间把一个青年神学家的宗教目标转移到舞蹈方面。他忙于汇集舞蹈素材ˇˇ知道一个美国人应该怎么跳才有美国的特色。他不单体形生得太高大ˇ连手脚都硕大无比ˇ使芭蕾舞的大部分拍脚动作无法成功地表演ˇ而且他认为单是芭蕾舞技巧无法实ˇ人类追求神性和人类行为的主题ˇ而这个主题是他毕生舞蹈的目标。再有ˇ他本性有种舞台倾ˇˇ他从来没有为了表ˇ人生和信仰的规律而放弃舞台的规律。
这种舞台主义ˇ使他一跃而为美国最受欢迎的男舞蹈家ˇ另一方面ˇ也是他发展中遭受某些最苛刻批评的原因。对这些人来说ˇ他唯一的长处便是舞台ˇ而他的题材都很虚假ˇ他们无法了解ˇ他的舞台化是和成功的传教士的伶俐口齿一样ˇ不管他的舞台化是故意的ˇ还是潜意识的表ˇˇ他在题材上却始终是诚意拳拳的。
肖恩对他早期的有些舞蹈ˇ仍以容忍的态度缅怀ˇ认为无论它们是好是坏还是无足轻重ˇ在他走ˇ舞蹈成熟的准备过程中都曾经是重要的一环。他抓住一把匕首ˇˇ原始人一样穿起兽皮纵跳ˇ抓起另一把匕首ˇ又ˇ热心的(虽然看来并不凶猛)阿拉伯人纵跳ˇ抓起一串葡萄ˇ他ˇ希腊的酒神一样跌跌冲冲ˇ不管他拿的是埃及的铜钱ˇ斯拉夫人的剑ˇ或者抖着皮洛特-加龙省-加龙省的长袖以及世界上舞蹈的其它服饰和动作表ˇˇ他探索了舞蹈半被遗忘的幽径。
在舞台上他有时绊倒ˇ有时在半路上丢了财物ˇ而必须折回来更小心地找寻ˇ这样的做法无可避免地是一个把舞蹈看成完全舞蹈的人做法ˇ他没有人指导他ˇ而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ˇ完成了其后美国新舞蹈大部分的奠基工作。
如果说他舞蹈中的宗教主题是暂时的小分隔ˇ他要成为一个"美国"舞蹈家的决心却一点不是。选择原始的、东方的和西班牙的舞蹈题材可能是成为一个严格的美国舞蹈家的一条转弯抹角的道路ˇ但理论上是成立的ˇ而在舞台上是行得通的ˇ有一个方法是发展一种跳纯粹美国主题的身体技巧ˇ而这也是后来的美国舞蹈家所采取的方法。肖恩也曾依照这条途径走ˇ尤其是在建立一种美国人的和运动家的舞蹈方式。但除了实验"纯粹"的舞蹈外ˇ他觉得有在民族舞蹈形式上下功夫的必要ˇ而这种民族舞蹈形式经过他的改编ˇ会转变成为他本人的舞蹈风格。
到了一九一四年ˇ他终于拟就蓝图ˇ开始建立他的舞蹈事业ˇ他有坚强的跳舞意志ˇ"希望看到一种完全的舞蹈"ˇ他ˇ成为一个美国舞蹈家ˇ要ˇ一个男人应该跳的方式跳舞ˇ要发展一种能够实ˇ人类的意念和理ˇ的技巧。而且肖恩的舞蹈事业早已开始ˇ他和诺玛ˇ高德在洛杉矶合办的铁德ˇ肖恩舞蹈学校已成立ˇ一部爱迪生式的舞蹈实验电影《自古以来的舞蹈》已拍好ˇ同时已完成一次全国性的巡回演出。
可是ˇ就在一九一四那一年ˇ 肖恩舞蹈建设事业的一个新时代也开始。因为他终于和他的"女神"邂逅并结了婚。这个用舞蹈祈祷感动他的人物ˇ也就是美国舞蹈里最伟人的名字ˇ露芙ˇ圣ˇ丹妮丝。
到最后ˇ他发觉跟他结婚的并不是一个女神ˇ而是一个脾气难弄、聪明美艳、反复无常的女人。而当他这方面内心正在权衡轻重ˇ而圣ˇ丹妮丝那方面也在对他有所发ˇ和有所决定的时候ˇ他们两个人的十五载婚姻生活ˇ却是美国舞蹈有史以来最丰富、活跃和成功的年头。
他在洛杉机的舞蹈学校ˇ 由他俩新成立的丹妮肖恩舞蹈学校兼并ˇ从此ˇ他俩的事业连在一起ˇ尽管他俩性格上的瑕疵的结合有一天会破坏他俩的婚姻ˇ但他俩的才能的结合却使丹妮肖恩舞蹈学校的伟大成就成为可能。有人说ˇ圣ˇ丹妮丝是丹妮肖恩舞蹈学校的灵魂ˇ而肖恩是这所学校的形体ˇ但更公平的说法是他俩各自的舞蹈概念、精神和功能对这所学校都有过影ˇ。不过ˇ在组织的事务上ˇ 肖恩负起的责任较多ˇ这也是他本人乐意和适合他的ˇ因为他较早时受的教育和得到的经验ˇ都为这个工作作好了准备。
如果圣ˇ丹妮丝把丹妮肖恩舞蹈学校及其舞团看成是一个累赘ˇ 肖恩却把它看成是大规模实验ˇ和实ˇ长期中顿计划的机会。多年来ˇ在学校制度方面ˇ 肖恩能够把各种舞蹈风格和技巧介绍过来ˇ同时把这些素材对训练舞蹈家是否重要的信念ˇ提出考验。
当然ˇ 肖恩介绍到丹妮肖思舞蹈学校的是他本人的舞蹈语言ˇ各方面的原始和通俗舞蹈和经他改编过的芭蕾舞。圣ˇ丹妮丝方面初时的贡ˇˇ是她对东方舞蹈形式的知识和她本人的内在发ˇ。日子久了ˇ他俩各自学到、发ˇ和掌握了更多的舞蹈窍门ˇ这些当然又成为他们逐渐扩大的课程的一部分材料。这个学校又增了许多教师ˇ各种舞蹈风格的专家ˇ或和舞蹈有密切关系的艺术界代表人物。在当时ˇ对肖恩来说ˇ这意味着一所舞蹈大学的开始ˇ而非仅仅是(当然实际上也是)替丹妮肖恩舞团训练有潜质的成员的一个地方。
在这个舞团的最初几年期间ˇ 肖恩和圣ˇ丹妮丝合作编舞ˇ很自然地他创作的兴趣都倾ˇ他太太的作品ˇ而圣ˇ丹妮丝主要是以东方舞蹈出名ˇ虽然她的声誉并不是完全靠这方面。他的作品里并不缺少宗教的主题ˇ但比较上注重埃及、希腊、印度、阿拉伯、泰国和日本的风味。这样的发展是无可避免而又短暂的ˇ因为ˇ圣ˇ丹妮丝先发ˇ了舞蹈ˇ而从这个发ˇˇ发ˇ了宗教的途径ˇ 肖恩却是以宗教开始ˇ才发ˇ舞蹈。因此ˇ他们的大多数作品ˇ从一起追寻灵性中产生ˇ而在舞蹈语言中蕴涵东方的哲理是理所当然的ˇ身为丈夫兼合伙人的肖恩要是漠视他太太所建立的有价值的戏剧传统ˇ是愚不可及的。
可是ˇ肖恩的作品中并没有忽略美国形式和基督教的主题ˇ早在一九一七年ˇ他便在旧金山的国际教堂里以舞蹈形式主持礼拜ˇ而他一生事业中他的舞蹈一次又一次得到教堂的庇护。虽然他的舞蹈家兼传教士的双重身分非常成功ˇ他宁可在舞台上演出宗教主题的舞蹈。其后ˇ 肖恩和他的男舞蹈员以近乎强劲、简单而高贵的舞蹈形式处理"上帝的赞美诗"作为他们的表演节目时ˇ他们常常邀请观众做宗教仪式的会众。
至于美国的题材方面ˇ他起初侧重在有民族色彩的作品ˇ创造了一些由美国印第安人风俗引发灵感的舞蹈和芭蕾舞。事实上ˇ他最成功的作品之一是"Xochitl"ˇ这是一个由阿兹特克人故事所编成的舞剧ˇ年轻的马莎ˇ葛蓝姆主演ˇ他其后的舞蹈作品ˇ已摆脱了民族舞蹈的ˇ阱ˇ而集中于用当代美国事物ˇ美国的拓垦老故事或者每一个美国人的抽ˇ观念做背景。
露芙ˇ圣ˇ丹妮丝和铁德ˇ肖恩在一九三一年分手后ˇ丹妮肖恩舞团也就跟着结束ˇ 肖恩发觉自己这时已近中年ˇ又丧失了他太太声名所附着的魔力ˇ再加上破产 (丹妮肖恩舞团曾经赚过好几百万ˇ但都花在新作品的演出上)ˇ未免有点彷徨ˇ但他的事业并没有结束。他组织了一个男人舞蹈团ˇ并且开始替所有ˇ从事舞蹈工作的男人搏斗ˇ在此之前ˇ他只不过是为自己一个人搏斗。
他结集了一群年轻健壮的运动员ˇ选出八个青年人ˇ同时替他们设计了一个绝对男性化的节目。在起初的表演季节ˇ他们着重在原始舞蹈ˇ运动组曲ˇ战士舞ˇ甚至连非情节性的作品也充满了明ˇ的男性动作。
节日都经过巧妙的选择。观众喜欢看这些美国男孩演印第安人、毛里人、伊哥洛人时的顿足跺脚、扭动上身和祭师念咒式的动作。观众给静静地带到"奥林匹克的竞技场"ˇ他们在这个舞剧中看到比剑的人伸缩自如的优美姿态ˇ 比拳的人跳来跳去和伸拳出击ˇ喝彩的人的蹦跳和ˇ后翻跟斗ˇ那些手脚结实的田径人员的快速敏捷和精力充沛的姿态ˇ旗手的奔跑和急跳。当然ˇ没有人对这个舞剧里的雄纠纠风格会有疑问。当然这是舞蹈ˇ但在观众来说ˇ正因为很接近运动的形式才使他们接受。
之后的一个作品是《劳工交ˇ乐》ˇ观众里面的男人会在这个舞剧里看到他们自己ˇ他们工作的技巧ˇ他们的能力和他们的美化了的英勇行径ˇ而女人也许会看到她们ˇ丈夫成为的那种样子。粗壮的手臂ˇ结实的手板ˇ把种子撒到经过有力的肌肉所犁过的田垄里。他们收割农作物ˇ把捆好的收成迭好ˇ最后当一切农作做好ˇ便一起玩一种粗野翻滚的游戏ˇ或名之为舞蹈。
接着是扭转身体ˇ提起肩膀ˇ用一只手ˇ下直劈就ˇ斧头劈进树木的动作。此外又有海上的男人ˇ他们矗立在船前ˇ竭力和汹涌的波浪对抗ˇ弯起身ˇ把他们的筋力全落在拖桨上。这些在田野、森林和海上的劳工ˇ进而到人与机器的艰苦工作ˇ而在每一个劳动的范围ˇ都可以看到美国人在工作。当然他们是在跳舞ˇ但他们是男人ˇ而他们的动作是男人的动作。
从肖恩及其男舞蹈员的舞蹈节目里ˇ可以看到一系列的男人跳舞ˇ毛里战士的叫喊ˇ蹦跳ˇ美国印第安人插起鹰的翼子飞扬或者施行巫术时在地上践踏横排成一行的踢高腿的团体ˇ猎兔、披熊皮的拓垦者ˇ搏斗、死亡、祈祷的士兵ˇ丑陋的、小屁股、爵士音乐里的青年ˇ而在《Kinetic Molpai》这个伟大舞剧里ˇ人物都是未来一代的人类。
许多人认为到了《Kinetic Molpai》ˇ 肖恩替男人编的舞蹈已到达了创作的颠峰。他已经在舞蹈里尽量利用适合男性肌肉的动作表ˇˇ例如互ˇ对立的抗衡ˇ互ˇ对应的ˇ前高纵ˇ身体从头到脚ˇ猫一样的连续弓起ˇ在整个过程中ˇ每一根脊柱都表ˇ其自身的动作。身体反弹、弹跳、再反弹而冲翻地面ˇ在地面上舞动ˇ在空中舞动。
《Kinetic Molpai》以其抽ˇ的形式表ˇ了力量ˇ而且是徒劳的力量ˇ也表ˇ了对抗ˇ挣扎ˇ人与人之间的搏斗ˇ另一方面又表ˇ了未经思考的结合和编排的弱点。这个舞剧介绍了人类的友爱ˇ手足之情ˇ而在礼拜仪式中通过舞蹈表ˇ得很明ˇˇ每个人都有他本身的舞蹈(和生活)的方法ˇ而只要他不伤害和破坏他身旁的人的舞蹈(和生活)ˇ他是有追寻这样路ˇ的自由的ˇ再有ˇ每个人的贡ˇˇ可能由一个整体的力量所吸纳ˇ团体动作并不是分开的而是有秩序的ˇ并不是不变的ˇ而是经由个人的发明和成就而不断发展的。在《Kinetic Molpai》这个舞剧里ˇ观众可以看到男人舞蹈动作的辉煌表ˇˇ同时如果他愿意ˇ可以看到民主的宣言。
七年后ˇ 肖恩解散了他的男人舞团。他们曾获得巨大成功ˇ并且在确立美国男人跳舞是正当的事情上ˇ他们已完成了倡导的任务。再有ˇ在成立一个全男人的舞团方面ˇ 肖恩准备要做的差不多都做了ˇ而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来临ˇ他属下的舞员不久也就穿起戎装出发为国服务了。
肖恩下一个阶段的事业ˇ和跳舞与编舞的关系很少(虽然他两方面都没有放弃)ˇ而从事主办人、导演、教授、写作的事务较多。
他在麻州李镇附近所置的农场"雅各布布枕"ˇ首次成为这个忙碌艺术家的栖身之所ˇ这个地方起先用来做训练男人舞员的基地ˇ其后ˇ那里的大练舞间成为季节舞蹈节表演的场地。到了一九四二年ˇ可容五百人的铁德ˇ肖恩戏院在当地落成ˇ而从此每年一度的雅各布布枕舞蹈节就有了本身的营地。
雅各布布枕舞蹈节及其附属的舞蹈学校的发展ˇ是肖恩历来面临的最艰巨工作。兴建和扩充的费用很难筹措ˇ而在战时ˇ煤气配给制度ˇ制了戏院可能得到的较多收入ˇ但在一个热心的董事会支持下ˇ肖恩在兴建和修理方面事事亲力亲为ˇ再加上他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ˇ他终使"雅各布布枕"度过战争的困难时期而留了下来ˇ并且主持其在日后岁月中的发展。
身为一个主办人ˇ他把丹麦皇家芭蕾舞团里的单人表演舞蹈家介绍到"雅各布布枕"来ˇ从这次演出ˇ他把整个丹麦皇家芭蕾舞团介绍过来作全国性的演出(丹麦国王斐特力九世为此而颁授爵士荣衔给肖恩)。他介绍过来的其它舞团ˇ包括英国历史最悠久的舞团兰伯特芭蕾舞团、加拿大的温尼柏的皇家芭蕾舞团和国家芭蕾舞团、苏格兰的基尔特芭蕾舞团、英国的西方芭蕾舞团以及从印度、锡兰、萨摩亚、墨西哥和其它地区来的舞蹈艺术家。他也从来不会忽略美国的舞蹈家ˇ不管他们跳的是芭蕾舞式是ˇ代舞ˇ他们是已经成名还是刚刚出道ˇ而就在雅各布布枕这块地方ˇ就曾经促成二百多个作品的首演ˇ其中有芭蕾舞、ˇ代舞、民族舞、前卫舞蹈和综艺舞蹈。
在他八十多岁高龄的半退休期间ˇ肖恩把本身的许多职务委派给他的下属负责ˇ但他仍然是这个舞蹈节的监督(或称顾问)ˇ和偶然担任附属舞蹈学校的教授工作。这个舞蹈节每年夏天可以吸引约三万人来观看。
肖恩称雅各布布枕的舞蹈学校为"舞蹈大学"(和正式的大学是颇为不同的ˇ但也有ˇ当的规模)ˇ这个学校经常有舞蹈各方面和ˇ关学科的代表性教职员主持。从这里可以反映出肖恩的"完全舞蹈"的观点。雅各布布枕舞蹈学校是一间舞蹈工厂ˇ它在一个德高望重的艺术家、一个充满了领导、演出、编舞、教授和组织经验同时非常能干的人的监督和支持下ˇ给舞蹈学生完全的舞蹈训练。
铁德ˇ肖恩做的事ˇ并不是每件都值得称道。任何人要是那么多产而又固执己见ˇ都必然会出错。虽然要一个编舞家承认属下舞员有些并不好ˇ就ˇ要一个母亲承认自己有个儿女并不漂亮和聪明一样困难。但不得不要肖恩勉为其难地承认的是ˇ他的有些努力实在算不得完全成功。
不过ˇ论成就他是动摇不了的ˇ因为判断一个创作者ˇ应以他的全部作品ˇ而不是以某一个舞蹈或孤立的一组作品来衡量。如果从这方面看铁德ˇ肖恩ˇ他的成就便ˇ得重要了。首先ˇ他那个时代的芭蕾舞形式ˇ是不宜他的体型的ˇ他却以这样的体型(而且以带病之身)开创天下ˇ其次他逼得创造一种舞蹈表ˇ方式ˇ不仅适合他本人的体型ˇ也适合一般美国男人的高大体型ˇ第三ˇ他希望发展一种能够传达思ˇ精神的舞蹈ˇ这在邓肯和圣ˇ丹妮丝之前算得闻所未闻的新观念ˇ第四ˇ他ˇ说服上亿固执的美国人ˇ舞蹈是美国男人一种崇高的职业ˇ第五ˇ他企图把"完全舞蹈"的观念灌输给全国的舞蹈学生和观众。他的这些目标ˇ居然有出乎意料的成功ˇ这不单证明了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ˇ而且也说明了他天才的一面。
他究竟算有品味ˇ还是没有品味ˇ他的地位比得上一个伟大的舞蹈家ˇ还是只是一个中庸之才ˇ他编的舞蹈有技巧ˇ还只是挖空心思的舞台化ˇˇ热心拥护和同样热烈批评他的人争辩不已。但没有人可以否认他在传教士和舞蹈家双重身分ˇ身舞蹈的力量。也许他那个单人舞的旧作品《普罗米修斯的束缚》最足以说明他ˇ他的风格、态度和使命。
舞台上搁着巨大的石台ˇ普罗米修斯给锁在石上。他身体的动作受到锁链和石头本身的局ˇˇ然而动作却是英勇的。
他的身体痛苦地扭曲着ˇ镣铐拧着ˇ他高举双臂祈求和漠视天庭的动作是一个英雄的行径。这个巨人的苦恼磨折不尽是负担ˇ在他知道了那ˇ征光明、温暖、力量的火的礼物ˇˇ在已属于了人类ˇ这些苦恼磨折也就获得了补偿。从他那受特别惩罚的地方ˇ俯望人类ˇ他感到满足ˇ然后他作最后一次努力使自己挺直。他绷紧了身体ˇ昂起头ˇ高举双臂ˇ他成功了。舞蹈里的教义就传播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