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华盛顿
(GEORGE WASHINGTON)
(American Memory Collection, Library of Congress)
我们处理外国事务的最重要原则ˇ就是在与它们发展商务关系时ˇ儘量避免与它们发生政治联系。
乔治‧华盛顿(1732一1799)在领导革命军取得胜利並主持了成功的制ˇ会议之后ˇ毫无异议地被选爲新国家的第一任总统。他勉強接受第二任四年的任期ˇ但他拒絕连任第三任。在一个还是由国王、世袭酋长和小暴君们统治的世界里ˇ华盛领作出放弃权力ˇ让给民选继承人的决定表明美国的民主实验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在1796年9月17日ˇ他的内阁所发表的告别演说中ˇ华盛顿提出以下忠告ˇ一、反对地方主义的危ˇˇ二、反对政治派系之争ˇ三、保持宗教和道德作爲“人类幸福之重要支柱”ˇ並促进建立“普及知识的机构”ˇ四、与其它国家保持中立关系。他对于卷入国外争端的警告后来被称爲是“华盛顿的伟大法规”。直至第一次世界大战爲止ˇ这条“伟大法规”一直是美国外交政策的主旨。
我们重新选舉一位公民来主持美国政府的行政工作已爲期不远了ˇ实际上ˇˇ在已经到了必须运用你们的思ˇ来考虑将此重任付托给谁的时候了。因此ˇ我觉得我应当ˇ大家表明ˇ尤其是因爲这样做可能使得公衆意见表达得更明确ˇ那就是我已下定决心ˇ谢絕把我列爲候选人……
政府的统一使大家结成一个民族ˇˇ在也爲你们所珍视。各位理应如此ˇ因爲它是支撐你们真正独立的主要支柱ˇ也是保证你们国内安定、国外和平、安全、繁荣以及你们所珍惜的自由的基石。然而ˇ不难预见ˇ会有某些力量试图ˇ弱你们心里对这个真理的信念ˇ这些力量起因不一ˇ来源各异ˇ但均煞费苦心ˇ千方百计地産生作用。其所以如此ˇ是因爲统一是你们政治堡垒中的一个攻击重点ˇ内外敌人的炮火ˇ会不断加紧(虽然常是隐蔽地和阴ˇ地)攻击。因此ˇ当前最重要的是你们应当正确估量民族团结对于你们集体和个人幸福的巨大价值。对于它你们应当怀有诚挚的、一贯的和坚定不移的忠诚ˇ你们在思ˇ上和言谈中应习惯于把它当作政治安定和繁荣的保护神ˇ你们要小心翼翼地维护它。如果有人提到这种信念在某种情况下可以拋弃ˇ即使那只是猜ˇˇ也不应当表示支持ˇ如果有人企图使我国的一部分脱离其余部分ˇ或ˇˇ弱ˇ在联系各部份的神圣纽带ˇ只要他们一提出来ˇ你们就应当予以怒斥。
你们有对此给予同情和关怀的一切理由。既然你们因出生或归化而成爲同一国家的公民ˇ这个国家就有权集中你们的情感。美国人这个称号是属于你们这些有国民身份的人ˇ这个称号一定会提高你们爱国的光荣感ˇ远胜过任何地方性的称号。你们之间除了极细微的差别之外ˇ还有ˇ同的宗教、礼议、习俗和政治原则。你们曾爲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鬥ˇ並共同获得胜利。你们所拥有的独立和自由ˇ乃是你们群策群力ˇ同甘苦、共患难的成果……
在研究那些可能扰乱我们联邦的种种原因时ˇ使人ˇ到一件令人严重关切的事ˇ即以种种理由使党派具有地理差别的特征ˇˇ北方的和南方的ˇ东部的和西部的ˇˇ企图这样做的人可能力图要借此造成一种信念ˇ使人以爲地方之间真的存在着利益和观点的差异。一个党派ˇ在某些地区获得影ˇ而采取的功利手段之一ˇ就是歪曲其它地区的观点和目标。这种歪曲引起的妒忌和不满ˇ是防不胜防的ˇ使那些本应亲如兄弟的人变得互不ˇ容……ˇ
爲了使你们的联邦有效力ˇ能持久ˇ一个代表全体的政府是不可少的。各地区结成的联盟ˇ不论怎样严密ˇ都不能充分代表这样的政府。这些联盟必定会经历古往今来所有联盟都曾经历过的背约和中断盟约的遭遇。由于明白了这个重要的真理ˇ所以你们在最初尝试的基础上进行改善ˇ通过了一部胜过从前的政府ˇ法ˇ以期密切联合並更有效地管理大家的共同事务。这个政府是我们自己选择的ˇ不曾受人影ˇˇ不曾受人威胁ˇ是经过全盘研究和深思熟虑而建立的ˇ它的原则和它的权力分配是完全自由的ˇ它把安全和活力结合在一起ˇ而且本身就含有修正其自身的规定。这样一个政府有充分的理由要求得到你们的信任和支援。尊重它的权威ˇ服从它的法律ˇ遵守它的规则ˇ这些都是真正自由的基本准则所责成的义务。我们政治制度的基础是人民有权制定和变更其政府的ˇ法。可是ˇ法在经全民采取明确和正式的行动加以修改之前ˇ任何人都对之负有神圣的履行义务。人民有权力和权利来建立政府ˇ可这一观念是以每人有义务服从所建立的政府爲前提的……..
要保存你们的政府ˇ要永久维持你们ˇ在的幸福ˇ你们不仅应当不断地反对那些不时发生的反对公认的政府的行爲ˇ而且对那种要更新政府原则的风气ˇ即使其借口看似有理ˇ也应谨慎地予以抵制。他们进攻的方法之一ˇ可能是采取改变ˇ法的形式ˇ以损害这种体制的活力ˇ从而把不能直接推翻的东西ˇ暗中加以破坏。在你们可能被邀参与的所有变革中ˇ应当记住ˇ要确定政府的真正性质就ˇ确定其它人类机构的性质一样ˇ至少需要时间和习惯ˇ应当记住ˇ要检验一国ˇ存政体的真正趋势ˇ经验是最可靠的标准ˇ应当记住ˇ仅凭假设和意见便轻易变更ˇ将会因假设和意见之无穷变化而招致无穷的变更ˇ还要特别记住ˇ在我们这样辽阔的国度里ˇ要ˇ有效地管理大家的共同利益ˇ一个充满活力並能充分保障自由的政府是必不可少的……
我已经告诉你们在这个国家里存在着派系之争的危ˇˇ並特别提到以地区差别来分党立派的危ˇ。ˇ在让我以更全面的角度ˇ以最郑重的态度告诫你们全面警惕派性的恶劣影ˇ。不幸的是ˇ这种派性与我们的本性是不可分割的ˇ並扎根于人类思ˇ里最強烈的欲望之中。它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存在于所有政府机构里ˇ儘管多少受到抑制、控制或约束ˇ但那些常见的派性形式ˇ往往是最令人厌恶的ˇ而且确实是政府最危ˇ的敌人…
它总是干扰公衆会议並ˇ弱公衆的行政管理能力。它在社区里煽起毫无根据的猜忌和莫须有的惊恐ˇ挑拨一派与另一派对立ˇ有时还鼓起骚乱和暴动。它还爲外国影ˇ和腐蚀打开方便之门ˇ使之可轻易地通过派性的渠道深入到政府中来。这样ˇ一个国家的政策和意志就得受制于另一国家的政策和意志……
在导致政治昌盛的各种意ˇ和习惯中ˇ宗教和道德是必不可少的支柱。那种ˇ竭力破坏人类幸福的伟大支柱ˇˇ人类与公民职责的最坚強支柱ˇˇ的人ˇ卻妄ˇ别人赞他爱国ˇ必然是枉费心机。纯粹的政治家应当同虔诚的人一样ˇ尊重並珍惜宗教和道德。它们与个人的和公衆的幸福之间的关系ˇ即便写一本书也说不完。我们只须简单地问一句ˇ如果宗教责任感不存在于法院藉以调查事件的誓言中ˇ那麽那里谈得上财産、名誉和生命的安全呢?我们还应当告诫自己不要耽于幻ˇˇ以爲道德可以不靠宗教维持。儘管高尚的教育对于特殊结构的心灵可能有所影ˇˇ但根据理智和经验ˇ不容许我们期望在排除宗教原则的情况下ˇ国民道德仍能普遍存在。
说道德是一个民意所归的政府所必需的原动力ˇ这话实质上一点不错。这条准则可或多或少地适用于每一种类型的自由政府。凡是自由政府的忠实朋友ˇ对于足以动摇它组织基础的企图ˇ谁能熟视无睹呢?因此ˇ大家应当把促进发展普及知识的机构作爲一个重要的目标。政府组织给舆论以力量ˇ舆论也应ˇ应地表ˇ得更有见地ˇ这是很重要的。
我们应当珍惜政府的财力ˇ因爲这是力量和安全的重要源泉。保存财力的办法之一是儘量少动用它ˇ並维护和平以避免意外开支ˇ但也要记住ˇ爲了防患于未然而及时拨款ˇ往往可以避免支付更大的款ˇ来ˇ灾弭祸。我们同样也要避免债台高筑ˇ爲此ˇ不仅要减少开支ˇ而且在和平时期要儘量去偿还不可避免的战争所带来的债务ˇ不可吝啬摳搜ˇ把我们自己应承受的负担留给后代……
一个自由民族应当经常警觉ˇ提防外国势力的阴谋诡计(同胞们ˇ我恳求你们ˇ信我)ˇ因爲历史和经验证明ˇ外国势力乃是共和政府最致命的敌人之一。不过这种提防ˇ要ˇ做到有效ˇ就必须不偏不倚ˇ否则它会成爲我们所要摆脱的势力的工具ˇ而不是抵御那种势力的工事。过度偏好某一国和过度偏恶另一国ˇ都会使受到这种影ˇ的国家只看到一方面的危ˇˇ而掩盖甚至纵容另一方面所施的诡计。当我们所偏好的那个国家的爪牙和受他们蒙蔽的人ˇ利用人民的赞赏和信任ˇ而把人民的利益拱手出让时ˇ那些会抵制该国诡计的爱国志士ˇ反而极易成爲怀疑和憎恶的对ˇ。
我们处理外国事务的最重要原则ˇ就是在与它们发展商务关系时ˇ儘量避免与它们发生政治联系。我们已订的条约ˇ必须忠实履行ˇ但以此爲ˇˇ不再增加。
欧洲有一套基本利益ˇ这些利益对于我们毫无或极少关系。欧洲经常发生争执ˇ其原因基本上与我们毫不ˇ干。因此ˇ如果我们卷进欧洲事务ˇ与他们的政治兴衰人爲地联系在一起ˇ或与他们友好而结成同盟ˇ或与他们敌对而发生冲突ˇ都是不明智的。
我国独处一方ˇ远离它国ˇ这种地理位置允许並促使我们奉行一条不同的路ˇ。如果我们在一个称职的政府领导下ˇ保持团结一致ˇ那麽ˇ在不久的将来ˇ我们就可以不怕外来干扰所造成的物质破坏ˇ我们就可以来取一种姿态ˇ使我们在任何时候决心保持中立时ˇ都可得到它国的严正尊重ˇ好战国家不能从我们这里获得好处时ˇ也不敢轻易冒ˇˇ我们挑舋ˇ我们可以在正义的指引下ˇ依照自己的利益ˇ在和平和战争问题上作出自己的抉择。
我们爲什麽要摒弃这种特殊环境带来的优越条件呢?我们爲什麽要放弃自己的立场而站到外国的立场上去呢?爲什麽要把我们的命运同欧洲任何一部分的命运交织在一起ˇ致使我们的和平与繁荣ˇ入欧洲的野心、竞争、利益关系、古怪念头ˇ或反复无常的罗网之中呢?
虽然在检讨本人任期内所做的各事时ˇ我未发觉有故意的错误ˇ但我很明白我的缺点ˇ並不以爲我没有犯过错误。不管这些错误是什麽ˇ我恳切地祈求上帝免除或减轻这些错误所可能産生的恶果。我也将怀着一种希望ˇ愿我的国家永远宽恕这些错误ˇ我秉持正直的热忱ˇˇ身效劳国家已经四十五载ˇ我希望因爲能力薄弱而犯的过失ˇ会随着我不久以后长眠地下而湮没无闻。
对于这件事也和其它事一样ˇ均须仰赖祖国的仁慈。由于受到強烈的爱国之情的激励ˇˇˇ这种感情对于一个视祖国爲自己及历代祖先的故土的人来说ˇ是很自然的。ˇˇ我怀着欢欣的期待心情ˇ指望在我切盼实ˇ的退休之后ˇ能与我的同胞们愉快地分ˇ自由政府治下完善法律的温暖ˇˇ这是我一直衷心ˇ往的目标ˇ並且我ˇ信ˇ这也是我们ˇ互关怀、共同努力和赴场蹈火的理ˇ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