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ˇ潘恩
(THOMAS PAINE)
(Library of Congress)
啊ˇ你们这些热爱人类的人ˇ你们这些不但敢反对暴政而且敢反对暴君的人ˇ请站到前面来ˇ
托马斯ˇ潘恩(1737ˇ1809)生于英格兰一个贫苦家庭ˇ父亲是教友派信徒ˇ母亲是英国教教徒。他十三岁轻学跟父亲干活ˇ学做妇女紧身褡。他试干过各种职业ˇ但没有一个成功的。在伦敦遇到班哲明ˇ富兰克林之后ˇ他于1774年末移民到北美殖民地ˇ并找到《宾夕法尼亚杂志》的编辑工作。那时英国和殖民地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ˇ潘恩很快就卷进冲突。1775年4月l 9日的列克星敦和康柯德的战斗之后ˇ潘恩得出结论ˇ这次起义的目的不仅要反对不公正的税制ˇ而且要支持全面独立。1776年1月10日ˇ他发表了一本五十页的小册子ˇ书中对他的论点作了ˇ细解释。这本小册子立即引起轰动ˇ三个月内售出十多万册。在一个人口仅二百五十万的殖民地里ˇ可能总共售出了五十万册。潘恩的《常识》比任何一个出版物都更能说服当时的公衆舆论文持北美从不列颠独立出来。
关于英美之间的斗争这个题目ˇ人们已经写过好多卷书籍。各阶层的人们出于不同的动机ˇ抱着各种目的ˇ参加了这场争论ˇ但一切都毫无效果ˇˇ在论战已经结束了……
我听见有人硬是这样说ˇ既然北美在以前同大不列颠发生联系时曾经繁荣过ˇ那麽爲了它将来的幸福ˇ同样的联系是必要的ˇ并且总会産生同样的效果。没有任何论证比这更错误的了。你还不如说ˇ因爲一个孩子是吃奶长大的ˇ所以他永远不该吃肉ˇ或者说ˇ我们一生的开头二十年应该成爲第二个二十年的先例。可是即便这样也是言过其实的说法ˇ因爲我可以直率地说ˇ假如没有欧洲列强注意她的话ˇ北美照样能够繁荣ˇ或许还更兴旺。北美赖以致富的贸易ˇ属于生活必需的ˇ只要欧洲人还有饮食的食惯ˇ它总不会没有市场。
可是有人说欧洲保护了我们。不错ˇ她是把我们垄断了ˇ而且她花我们的钱和她自己的钱来保卫北美大陆ˇ这也是事实ˇ不过ˇ出于同样的动机ˇ也就是说爲了贸易和统治权ˇ她也会保卫土耳其的。
唉ˇ我们长期以来受到历史偏见的迷惑ˇ爲迷信作了很大了牺牲。我们曾自夸受大不列颠的保护ˇ不去注意她的动机是利益而不是情谊ˇ她并没有爲了我们而保护我们免遭我们的敌人的侵犯ˇ她是爲了保护她自己免受她的敌人的侵犯的ˇ甚至爲了其它缘故ˇ要保护她自己免受那些与我们本无争执的人的侵犯ˇ但是由于同样的原因ˇ这些与我们本无争执的人将会永远成爲我们的敌人。如果英国放弃对北美大陆的权利ˇ或者北美大陆摆脱对英国的依赖ˇ那麽ˇ万一法国与西班牙同英国发生战争ˇ我们还可以与他们保持和平……
可是有人说英国是祖国ˇ是我们的父母。那麽她的所作所爲就格外丢脸ˇ豺狼尚不食其子ˇ野蛮人也不同亲属作战ˇ因此ˇ那种说法如果是正确的话ˇ那正是对它的谴责ˇ可是那种说法恰恰是不正确的ˇ或者只是部分正确ˇ而英王和他的一伙帮闲阴ˇ地采用“父母之邦”或“母国”这种词ˇ含有卑鄙的天主教意图ˇˇ利用我们轻信的弱点让我们ˇ信他那不公正的偏见。欧洲ˇ而不是英国ˇ才是北美的父母之邦。这个新世界曾经成爲欧洲各地受迫害的酷爱公民自由与宗教自由的人士的避难所。他们逃到这里来ˇ并不是要逃出母亲温柔的怀抱ˇ而是要躲避魔鬼暴虐ˇ把第一批移民逐出ˇ里的那种暴政ˇ还在追逐着他们的后代ˇ这话对英国来说至今还是千真万确的……
我要求那些最热心鼓吹和解的人指出北美大陆由于同大不列颠保持联系而能得到的哪怕一点好处。我们的谷物将在欧洲任何市场上售出好价钱ˇ而我们的进口货物一定要在我们愿意购买的地方成交。
但是ˇ我们由于同英国保持联系而遭到的危害和损失是不胜枚举的ˇ我们对全人类以及对我们自己的责任指导我们拒绝这种联盟ˇ因爲对大不列颠的任何屈从或依附ˇ都会立刻招这个大陆卷入欧洲的各种战争和争执ˇ使我们同一些国家发生冲突ˇ而那些国家本来是愿意争取我们的友谊的ˇ我们对它们也是没有愤怒或不满的理由的。既然欧洲是我们的贸易市场ˇ我们就应当同欧洲任何部分保持不偏不倚的关系。北美的真正利益在于避开欧洲的各种纷争ˇ如果由于它依附英国而变成英国政治天平上的一个小小的砝码。它就永远不能置身于纷争之外。欧洲王国林立ˇ不可能长期保持和平状态ˇ一旦英国和任何外国之间爆发战争ˇ北美由于她同不列颠的联 系ˇ在贸易上一定会遭到毁灭。下一次的战争也许结果不会ˇ上一次一样ˇ而如果有所不同的话ˇˇ在鼓吹和解的人ˇ那时就会希望分离了ˇ因爲在那种情况下ˇ中立将是一支更安全的护航队而不是一个小卒。凡是正确或自然的东西都会祈求分离ˇ被杀死的人的鲜血及造化的 啜泣声在喊着ˇˇ在是分离的时候了。甚至上帝在英国和北美之间设置这麽远的距离ˇ也有力地而剧顺理成章地证明ˇ英国对北美行使权力这点决不是上苍的意图……
许多人住的地点ˇ离目前发生不幸事件的ˇ场很远ˇ这是他们的运气ˇ祸害并没有完全降临到他们的门口ˇ使他们感到北美的全部财産岌岌可危。可是让我们的ˇˇ力把我们带到波士顿去一会儿吧ˇ那充满灾难的地点会教我们学得聪明一些ˇ而且会指引我们同我们不能加以信任的政权断绝关系。那个不幸城市的居民ˇ仅在几个月前还过着安乐富裕的生活ˇ可是他们ˇ在除了呆在那里挨饿或出外求乞外ˇ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他们继续留在城里ˇ就有遭朋友的炮火轰击的危ˇˇ而如果他们离开ˇ又会遭到军队的洗劫ˇ在目前的情况下ˇ他们是一些没有超度希望的囚徒ˇ在发起总攻来救助他们的时候ˇ他们将暴露在双方军队的猛烈炮火之下……
可是ˇ如果你们说ˇ你们还能容忍那些侵犯ˇ那麽我倒要请教ˇ你们的房屋有没有被烧掉?你们的财産是否在你们面前被破坏?你的妻儿是否还有床铺睡觉ˇ有面包充饥?你们的父母儿女是否曾遭他们的毒手ˇ而你们自己是不是在颠沛流离中死里逃生的呢?如果你们没有过这些遭遇ˇ你们就不能体会那些有过这种遭遇的人的心情。但如果你遭了殃ˇ你还能同凶手握手言欢ˇ那麽你便不配称爲丈夫、父亲、朋友和情人ˇ并且不管你这一辈子的地位和头衔如何ˇ你都是个胆小鬼和马屁精…..
所有争取和平的温和的方法都没有奏效。我们的历次恳求都被鄙夷地一口回绝ˇ这使我们ˇ信ˇ没有什麽比反复请愿更能取悦国王们的虚荣心并证实他们的顽固了ˇˇ而且只有那种做法最能助长欧洲国王们的专制。丹麦和瑞典就是很好的例子。因此ˇ既然抵抗才有效力ˇ那麽爲了上帝ˇ让我们达到最后的分离ˇ不要让下一代人ˇ在遭受侮辱的毫无意义的父子关系的名义下趋于灭亡。
如果说他们不会ˇ再那麽干了ˇ那是单凭ˇˇ而没有根据的ˇ我们对于印花税法曾抱有这样的ˇ法ˇ然而一两年的工夫就打破了我们的迷梦ˇ否则我们也可以认爲那些已经被打败的国家将永远不会再寻衅了。
至于说到统治的问题ˇ英国是无法以公平合理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大陆的ˇ它的事务不久就会十分纷繁ˇ这不是一个离我们这麽远ˇ对我们这样无知的国家用种种权宜之计所能经营的ˇ因爲ˇ如果他们不能征服我们ˇ他们便无法统治我们。爲了一件事情或一ˇ申请要经常奔波三四千英里ˇ爲了答复要等待四五个月ˇ而得到批覆以后ˇ又需要五六个月来加以解释ˇ这种情况不出几年功夫就会被看作是荒唐和幼稚的行径。如果过去有一段时间它是适当的ˇ那麽ˇ在便是使它不再存在的适当时期了。
那些不能自卫的小岛ˇ是一些王国把它们置于保护之下的适当对ˇˇ但是ˇ如果认爲一个大陆可以永远受一个岛屿的统治ˇ那不免有些荒谬。在自然界ˇ从来没有使卫星大于它的主星的先例ˇ既然英国和北美在彼此的关系上违反自然的一般规律ˇ那麽ˇ然他们是属于不同的体系。英国属于欧洲ˇ北美属于它自己……
有人说ˇ那麽北美的国王在哪儿呢?朋友ˇ我要告诉你ˇ他在天上统治着ˇ不ˇ大不列颠皇家畜生那样残害人类。还是让我们庄严地规定一天来宣布ˇ章ˇ希望我们哪怕在世俗的德行方面也不要有缺点ˇ让我们发表的ˇ章以神法和圣经爲依据ˇ让我们爲ˇ章加冕、从而使世人知道ˇ就赞成君主制而言ˇ在北美法律就是国王。因爲ˇ正如在专制政府中ˇ国王便是法律一样ˇ在自由国家中法律便应该成爲国王ˇ而且不应该有其它的作用。但爲了预防以后发生滥用至高权威的流弊ˇ那就不妨在典礼结束时ˇ取ˇ国王这一称号ˇ把它分散给有权ˇ受这种称号的人民。
组织我们自己的政府ˇ乃是我们天赋的权利。当一个人如真考虑到世事的动荡时ˇ他就会深深地ˇ信ˇ我们尽力以冷静审慎的态度来组织我们自己的政权形武ˇ要比把这样一个重大问题交给时间和机会去支配ˇ来得无ˇ的聪明和安全……
你们这些劝我们重视融洽与和解的人ˇ能不能把已经ˇ逝的时间重新交还给我们呢ˇ你们能不能把过去的纯洁还给娼妓呢?你们要使英国与北美和解ˇ也是办不到的。ˇ在最后一根纽带已经断了ˇ英国人正在大放厥词攻击我们。所造成的损害是天理难容的。如果天理会宽恕的话ˇ那就不成其爲天理了。既然情人不会宽恕强奸他情妇的人ˇ北美大陆也就不能宽恕英国的那些杀人凶手。上帝已赋予我们执着追求好的和明智的东西的不可泯灭的感情。这种感情保护了我们心中上帝的形ˇˇ而且使我们不同于普通的动物群体。假如我们麻木无情ˇ社会契约就会解体ˇ公道就会在世上绝迹ˇ或者不过偶然存在。假如我们所感受的侮辱不能激怒我们起来要求伸张正义ˇ强盗和杀人凶手将会常常追逐法外。
啊ˇ你们这些热爱人类的人!你们这些不但敢反对暴政而且敢反对暴君的人ˇ请站到前面来ˇ旧世界到处压迫猖撅。自由到处遭到追逐。亚洲和非洲早已把她逐出。欧洲把她当作异己分子ˇ而英国已经对她下了逐客令。啊ˇ接待这个逃亡者ˇ及时地爲人类准备一个避难所吧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