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化及大量生产的技术ˇ改变了许多美国人工作场所的本质
民族的新生不是来自上层阶级而是来自下层民众。
(托马斯) 伍德罗 ˇ 威尔逊(1856-1924) 出生于弗吉尼亚州ˇ父亲是位严厉的长老会牧师。青少年时代ˇ威尔逊曾在佐治亚州及南卡罗来纳州生活过ˇ置身于内战留下的一片荒凉之中。威尔逊毕业 于北卡罗来纳州戴维森学院ˇ普林斯顿大学ˇ并在约翰ˇ霍普金斯大学获得历史学和政治学的博士学位。威尔逊有关时事问题的演说和文章使他举国闻名。1910年ˇ威尔逊当选为新泽西州州长。依靠民主党中的进步力量ˇ威尔逊于1912年获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提名。由于共和党中威廉ˇ霍华德ˇ塔夫特及西奥多ˇ罗斯福的二派支持者闹分裂ˇ威尔逊赢得了竞选。
下面文章节选自威尔逊竞选总统演讲集《新自由》一书。“新自由”是威尔逊进步演说的口号。
当我回首历史进程ˇ当我回顾美国的诞生ˇ我发ˇ每一页都写有ˇ民族的新生不是来自上层阶级而是来自下层民众ˇ从默默无闻的民众行列里脱颖而出的天才是使人民重获青春活力的天才。我的全部历史知识ˇ以及有助于我思ˇ的点滴经验和观察ˇ都使我坚信ˇ人类生活的真正智慧是由普通人的经历累积而成的。生活之效用ˇ生活之活力ˇ生活之果实不是自上而下地形成ˇ而是ˇ一棵大树的自然生长一样ˇ从土壤ˇ上形成树干ˇ树干长出树枝ˇ树枝长出叶子ˇ结出果实。默默无闻、奋斗不息的伟大民众ˇ位于万事万物之底ˇ是提高社会水准的动力。一个民族之伟大体ˇ于ˇ也只能体ˇ 于ˇ其普通民众之伟大。
因此ˇ当今我们国家的首要之急ˇ就是要使那些将成为我们未来领袖ˇ将复活美国生机的伟大的无名人士出来参政。我已表明对普通人的信任ˇ同时ˇ我还要表明ˇ我对自己所说的一清二楚。一个逆流而上的人知道水力ˇ一个正在格斗的人知道打了几拳ˇ知道何处流了血ˇ一个正在热心追求ˇ上的人ˇ是当今美国之事的评判人。这评判人是正在为自己为他人的生活而斗争的人ˇ他热爱别人胜过爱护自己。这样的人将以其判断使你明白当今美国正在发生的事。拿我来说ˇ我希望能以这人的判断为指导。
我们没有公正的陪审团ˇ一群不公的人ˇˇ不ˇ我不愿说一群不公的人ˇ而只是极少数人ˇˇ左右着美国的政策。普通人没有发言权ˇ由于害怕永远不会有发言权而开始感到失望ˇ或害怕将来会再度失去发言权而开始感到失望。因此ˇ我们必须建立一个与美国全体民众同心同德的政府ˇ一个愿意在行动前尽可能最广泛地征求美国人民意愿的政府。执政的首要问题就是要了解普通人正在做什么ˇˇ什么。我们大都是普通人ˇ除非突然走运ˇ很少人会高出我们社区的一般水平。因此ˇ有普通人思ˇ的人ˇ有普通人经历的人ˇ通常总是能正确解释美国的人。这难道不正是我们把有关亚伯拉罕ˇ林肯的故事引以自豪的原因吗? 林肯来自普通民众ˇ与来自特权阶级或受过教育的阶级里的人ˇ比ˇ林肯更了解美国。
美国今天与未来的希望都与昨天的毫无二致ˇ即ˇ希望并ˇ信ˇ从默默无闻的家庭中将出ˇ一批人ˇ一批能成为工业界及政界主人的人。美国的富强存在于普通人的希望ˇ普通人的福利ˇ普通人的事业心及普通人的积极性之中。我们不会因少数绅士指挥工业而富有ˇ我们的富有是因为我们拥有自己的智慧ˇ拥有自己的工业。美国不是由名字见报的人组成的ˇ美国不是由政治上ˇ成为政治领袖的人组成的ˇ美国也不是由夸夸其谈的人组成的ˇˇ只有当这些人为我们国家的主体ˇ我们国家的原动力ˇ千百万无声无息的伟大民众说话的时候ˇ才谈得上他们的重要性。不能ˇ民众之所ˇˇ不能为民众激情所动的人ˇ是不会为美国及其未来目标说话的。能代表美国说话的只能是了解伟大的公民主体思ˇ的人ˇ只能是每日忙于公务的人ˇ只能是日夜辛劳的人ˇ只能是夜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的人ˇ只能是继承我们引为自豪的事业的人。
你们知道ˇ我们有时热血沸腾ˇ是因为我们ˇ到ˇ地球上所有其它国家正等着瞧美国如何以其力量而有所作为ˇ以其物力ˇ以其丰富的资源ˇ以其巨大的财富而有所作为。这些国家正在静观我们这个年轻的民族以自己完整的青春活力将会干出何种事业。我们不禁为自己的强大而自豪。但什么东西能使我们强大呢? 那就是干百万人的艰苦劳动ˇ这些人从不夸夸其谈ˇ毫不出众ˇ而是一天又一天过着谨慎的日子ˇ正是劳动者这一伟大主体才使美国强大。没有人能预测出ˇ我们国家的未来领袖将出自哪个家庭ˇ出自哪个地区ˇ甚至哪个种族。这正是我们这片国土上的一大荣耀。这个国家的伟大领袖并非常常来自那些根基坚固的“成功”之家。
我记得不久前我在一所学校讲过一番话。我知道那里几乎所有年轻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我让他们明白ˇ我觉得他们很可怜ˇ因为我说ˇ“你们当中大部分同学注定不会有出息。你们不会有所作为ˇ你们也永远不会去争取有所作为。当我们国家的伟大任务正等待人们去完成时ˇ很可能就是你们将拒绝接受任务。那种‘上顿不接下顿’的人ˇ那种离群独立的人ˇ那种背受贫困鞭打的人ˇ将从群众中脱颖而出ˇ将证明他理解群众ˇ了解一个统一而非分裂的国家之利益ˇ将挺身而出成为我们的领袖。”
以我亲身经历为例ˇ我发ˇˇ由“普通人”组成的听众ˇ比起我教过的许多大学生来ˇ能更快地抓住一个要点ˇ能更快地接受一种论点ˇ能更快地明白一种倾ˇˇ能更快地领会一种原则ˇˇ并不是说大学生智力低下ˇ而是他们与生活实际脱节ˇ而“普通”公民天天置身 于日常生活中。对触到他们痛处的东西ˇ你无需ˇ他们解释。
关于社会自下而上不断获得新生的意义ˇ有这么个例证ˇ一直使我深感兴趣。中世纪的政府ˇ在当时甚行的贵族制度下ˇ并没有腐朽不堪ˇ其唯一原因是ˇ有那么多人ˇ作为政府中卓有成效的工具ˇ是来自教会ˇˇ那时的唯一教会ˇ伟大的宗教团体ˇ就是我们今天有别于其它宗教团体的罗马天主教会。罗马天主教会在当时乃至今天实行的是一种伟大的民主制。那时ˇ没有一个农民会因为地位谦卑而成不了 神父ˇ没有一个神父会因为毫无名气而成不了教宗。那时ˇ欧洲的各大使馆ˇ各个法庭都是由学问渊博ˇ训练有素ˇ深有造诣的人来掌管ˇ由一个占统治地位的伟大团体ˇ即牧师界来掌管。使中世纪政府富有活力的正是从社会底层不断上升的元气ˇ就是靠从牧师制敞开的渠道里获得的这一伟大团体中普通民众的元气。在我看来ˇ这是一个非常有趣ˇ令人信服的例子ˇ可作为我ˇ在所涉及之事的一个例证。
政府要保持廉洁ˇ其唯一途径就是要保持各种渠道畅通无阻ˇ这样ˇ没有人会因为自以为地位谦卑而成不了国家的一个组织成分ˇ这样ˇ国家的血脉里将不断拥有新鲜血液来补充ˇ这样ˇ没有人会因为曾经默默无闻而无法从自己所属的阶级中脱颖而出ˇ一跃而上ˇ加入国家领袖的行列。任何压制他人的事ˇ任何将一个机构摆在个人之上的事ˇ任何阻碍贫民百姓。使他们灰心丧气的事ˇ都是有悖于进步之原则的。
当我看到商界巨头与政界大亨建立了联盟时ˇ当我看到他们还在继续这么做时ˇ我便知道ˇ事情不妙了ˇ这种事定会阻碍社会进步ˇ使社会失去活力。高高在上的这类联盟ˇ旨在压制下层人民ˇ使他们原位不动ˇ甚至使他们降到更低点因此ˇ开明政治应不断打碎这种同盟ˇ在政府组织与伟大的民众主体之间重新搭起桥梁。
今日ˇ我们政府已经沦入特权人物的手中ˇ今日ˇ有一种默契ˇ即只有少数遴选出的上层阶级才拥有执政的必备条件ˇ今日ˇ如此众多勤勤恳恳的公民遭受社会不公的痛苦打击ˇ成为荒谬绝伦的牺牲品ˇ说么人民将从仁慈的受委托掌管巨额财富的人手中获得一个仁慈的政府ˇ说什么雇员们尽职尽责ˇ其福利的保卫者将给他们一个仁慈的政府ˇˇ时至今日ˇ当务之急应使这个国家记住ˇ一个国家要么由深卧于她胸膛内的力量来拯救ˇ要么灭亡ˇ国家的新希望、新道德、新威力是由其长涌不息的古井甘泉来浇灌的ˇ而不是靠上层ˇ靠贵族庇护来实ˇ的。花朵不会生根ˇ而是根须长出花朵。天宇清风中万般美貌芳容总是从其根须获得元气。所有生命ˇ除非从深深根植 于普通土壤里的梗茎中汲取养分。否则ˇ决不可能开花结果。玫瑰花儿的所有艳丽ˇ包括其温柔的面颊带有的红润之色ˇ全都归因于躺在土壤深处、无声无息的生命源泉的神奇作用。从土壤里ˇ从无声无息的地球怀抱ˇ往上涌出生命之流、力量之流。从普普通通的土壤里ˇ从人民沈静的心灵里将升腾起今日幸福之流、希望之流、决心之流ˇ它们必定会使大地旧貌换新颜ˇ增添一片光辉。
听着ˇ我们时代的所谓激进主义ˇ只不过是将人民心中的能量释放出来的自然之功。美国ˇ这一伟大民族ˇ正处于正义之底ˇ美德之底ˇ希望之底ˇ民族存在的根子扎进美丽纯洁的土地ˇ荣誉的土地。当前需要的正是这种激进主义ˇ它将为我们实ˇ一个强大民族的雄心壮志而扫清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