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使黑人种族中有才能的十分之一成为本民族的思ˇ领袖及文化传教士。
WˇEˇBˇ杜波伊斯(1868ˇ1963)是20世纪上半叶最有影ˇ的黑人知识分子ˇ出生于马萨诸塞州的大巴灵顿ˇ毕业于菲斯克大学ˇ获哈佛大学哲学博士学位。1903年ˇ在其最著名的著作《黑人的灵魂》中ˇ杜波伊斯准确地预言到ˇ“二十世纪的问题是种族歧视下的肤色界ˇ问题。”由于发ˇ社会科学不足以反抗歧视黑人的法律ˇ不足以反抗剥夺公民权、私刑以及其它种族歧视的行为ˇ杜波伊斯为了影ˇ公众舆论而转ˇ政治活动。作为全国有色人种协会(1909)的创建者之一ˇ杜波伊斯从l 9l0年至1934年一直担任该会会刊《危机》的主编。杜波伊斯的一生ˇ大部分时间都在与自己的矛盾倾ˇ作斗争ˇ一种为证明自己作为非裔美国人的身份而ˇ入的矛盾冲突。他在《黑人的灵魂》一书中写道ˇ “一个人总感到自己的双重性ˇˇ一方面是美国人ˇ另一方面是黑人ˇ两颗灵魂ˇ两种思ˇˇ两种无法妥协的抗争ˇ在同一个黑人身躯中两种冲突的理ˇˇ只是其自身的顽强毅力才免使自己的身躯被撕得破碎。”
在1903年发表的《黑人问题》中ˇ杜波伊斯批判了布克ˇTˇ华盛顿对黑人进行工艺教育的主张。问题的分歧在于什么样的教育才能最有效地使黑人从贫困中摆脱出来ˇ获得平等。杜波伊斯主张ˇ黑人中“有才能的十分之一”应接受大学教育ˇ使他们成为整个黑人种族的领袖。
黑人种族ˇ与其它任何一个种族一样ˇ将由本民族的非凡人材来拯救。因此ˇ黑人的教育问题应首先解决其中“有才能的十分之一”。这一问题牵涉到如何培养黑人种族中的精英ˇ使他们能够带领群为脱离本民族及其它民族中劣等人的致命感染。训练人 才是ˇ艰巨复杂的任务ˇ其技巧是教育专家的研究课题ˇ其目的则体ˇ了预言家的远见。假如金钱作为训练目的ˇ我们将培养出赚钱的东西ˇ假如我们将技术工艺作为教育目标ˇ我们将拥有工匠ˇ而从本质上看ˇ并非人 才。只有将塑造人格作为学校工作的目标ˇ我们才能拥有人才。人格的培养目标包括ˇ智力ˇ宽厚的同情心ˇ昨天与今天的世界知识ˇ以及人类与世界关系的知识。这才是构成真实生活的高等教育所需的课程……打一开始ˇ就是由黑人种族中受过教育的有识之士来领导和推动群众。使他们的努力受阻、难以成功的唯一障碍是奴役制及种族偏见ˇ因为奴役制除了将弱者的存在合法化ˇ除了使种族内部领导的自然作用ˇ失外ˇ还能是什么呢?……
今天有一种时ˇ的说法ˇ……认为ˇ假如拥有自由ˇ黑人领袖本来应产生 于庄稼汉ˇ而不是产生于参议院。这是一种愚蠢而又有害的谎言。黑奴服苦役二百五十年之久ˇ直到参议院通过战争修正案ˇ他们的苦役一无所获。今天半自由的黑奴ˇ除非赢得政治权利ˇ获得有正当保护的公民地位ˇ否则再过二百五十年ˇ他们可能仍然在地里服苦役ˇ仍然ˇˇ在这样ˇ贫困交加、愚昧无知ˇ成为流氓手中的玩物。这一点头脑清醒的人嘴里不敢说ˇ但心里却很清楚……
那么ˇ一个正在斗争中的民族如何才能培养出自己的领袖ˇ如何使已经站立起来的少数人增强手中的力量呢? 答案只有一个ˇ青年中最有能力的最佳人选必须接受本国的大学教育。我们不愿为黑人大学到底该教什么以及怎样教而争论ˇˇ我们倒愿意承认ˇ每个人ˇ每个民族都需要自己独特的课程。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ˇ即ˇ大学是人类的发明ˇ它通过训练聪明正直的人ˇ使知识和文化一代代传下去。人类的其它发明担当不起这ˇ工作ˇ即使是职业和工艺学校也担当不起。
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大学ˇ但一部分人必须上大学。每个分离的团体ˇ分离的民族都必须要有自己的“酵母”ˇ必须为少数有才能的人建立培训中心ˇ在中心里ˇ人不必为了生存而从事繁重的劳役ˇ“以致头昏眼乱ˇ以致除了果腹别无更高追求ˇ以致崇拜金子胜过崇拜上帝。在中心里ˇ有真正的教育ˇ起先只有自由人当中的上帝宠儿才能受到的教育。我们一开始本应从哪 里着手建设呢? 老鼠把眼睛埋在土里含糊其词地说ˇ“当然从底层开始。”不错ˇ就是要从底层开始ˇ从最底一层开始ˇ从知识大厦的最后一层开始ˇ从知识海洋的最底层开始ˇ在那里ˇ正义的根须深深地扎进真理土壤的最底层。人们起初就是照此开始行动的。他们创办了大学ˇ大学又萌发出师范学校ˇ师范学校送出了教师ˇ师范教师的周围又聚集着一批批其它教师ˇ他们前往公立学校任教。一所大学可使二千人学会希腊语、拉丁语及数学ˇ这二千人可在道德与行为举止方面培养出五万人ˇ这五万人又可使五百万人学会勤俭ˇ学会字母。就是这五百万人今天拥有三十亿元的财产。这种培训曾经创造出奇迹ˇ十九世纪最为壮观的和平之战。可今天人们却一笑置之ˇ并且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子告诉我们ˇ这种做法令人惊讶ˇ纯粹是一种错误ˇ还告诉我们ˇ要建立一种教育制度ˇ恰当的做法首先是把儿童召集在一起ˇ给他们买上书本和锄头ˇ然后可去寻找教师ˇ假如碰巧找到了ˇ就让他们去教儿童怎么劳动。至于生活ˇ他们带着茫然的神色反问道ˇ“怎么ˇ劳动与生活有联系吗?”
一个受过大学教育的黑人……是群众领袖ˇ理所当然的领袖。他为自己的生活社区树立了理ˇˇ指导本社区的思ˇˇ指明本社区社会运动的航ˇ。几乎无需再争论了ˇ黑人要比大多数其它团体更需要社会领导ˇ他们没有可以仰靠的传统ˇ没有根深蒂固的习俗ˇ没有紧密的家庭纽带ˇ没有明确的社会等级。所有这些东西都要经过漫长、痛苦的演化而成。即使在战前ˇ牧师就是黑人团体的领袖ˇ教堂则是黑人最大的社会机构。自然ˇ牧师是无知的ˇ而且常常是缺德的。由受过更好教育的人来取代老式的人一直是个难题。受过大学教育的牧师ˇ通过自己的工作ˇ以及对其它牧师与教徒的直接影ˇˇ有机会进行改革ˇ给人以道德启发。这么做具有莫大的意义。
但是ˇ黑人大学的特殊作用却在于培养教师。很少有人意识到靠这种作用人们完成了多重的任务ˇ完成了多大的革命。在一代人中ˇ为五百万甚至更多的无知的人提供他们同族、同血统的教师ˇ不仅是ˇ艰巨的任务ˇ而且是ˇ极其重要的任务ˇ因为它几乎在每个黑人的眼前展ˇ出一个可望追求到的理ˇˇ它使黑人群众与ˇ代文明接触ˇ使他们社区拥有自己的黑人领油。拥有新一代的训练员。在这一工作中ˇ受过大学教育的黑人先成为教师ˇ然后是教师的教师。这里的关键所在是ˇ大学教育提供的广博文化具有独特的价值。缺乏生活知识ˇ不了解其更广泛的意义是黑人愚昧无知的最根本原因。培养出为了人类文化而不仅仅为养家糊口的教师ˇ对于教育这些人来说ˇ具有难以估价的意义……
就南部黑人而言ˇ主要问题是ˇ在目前情形下ˇˇ有的教育制度该做什么来尽可能提高黑人的文明程度? 答案似乎很清楚ˇ即ˇ必须强化黑人的品性ˇ增加黑人的知识ˇ教会他们如何谋生。毫无疑问ˇ这些事不能同时并举ˇ一挥而就ˇ同时也不能专顾某个人而忽略其它人。我们可以让黑人儿童找到活干ˇ但仅仅这点还不能使先前为奴隶的种族文明化ˇ我们也可以增加他们的世界知识ˇ但这并不一定能使他们诚实地运用这些知识ˇ我们也可以努力强化黑人的品性和意志ˇ但要是他们没吃没穿ˇ这又有何用? 学校建筑不是教师ˇˇ砖头、灰浆与机器不能造就出人才。受过训练ˇ经过长期的研究与思考ˇ有造诣的活灵魂ˇ才能给男女儿童注入真正的生活气息ˇ使他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ˇ不管他们是黑人还是白人ˇ是希腊人、俄罗斯人还是美国人……
我不否认(或者似乎只是眼下否认)教会黑人工作的绝对必要性ˇ教会黑人不断熟练地工作的必要性。我似乎欣赏不了工艺学校为达到这一目的必定能起到的重大作用。但我的的确确要说ˇ而且坚持认为ˇ展望成功而被冲昏头脑的工业主义者只是凭ˇˇ以为他们的工作能得以完成ˇ而根本不需要为男女提供广博的文化教育ˇ使他们成为教师的教师ˇ以此类推又培养出公立学校的教师……
我是极力倡导为黑人儿童、同时也为白人儿童提供体力劳动培训及职业教育的。我认为ˇ战后ˇ除了创办黑人办学ˇ黑人教育中最有价值的就是为黑人儿童增加工艺训练。但我坚持认为ˇ一切真正教育的目的不是使人成为木匠ˇ而是使木匠成为人材。要使木匠成为人 才ˇ有二种同等重要的做法ˇ一是让他们在自己劳动的社团和社区中拥有受过文科教育的教师和领导ˇ让这些人给他们及其家属讲明生活的意义ˇ二是让他们提高智力和技术工艺ˇ使他们成为有效率的劳动者。要达到第一个目标需要有黑人大学以及受过大学教育的人 才ˇˇ不需要很多这样的大学ˇ而只需要几所质量上乘的大学ˇ不需要太多受过大学教育的人才ˇ但要有足够的数量能使“面团”发酵ˇ能激励群众。使其中“有才能的十分之一”成为领袖。要达到第二个目标需要有一个完善的普通学校体系ˇ教学质量好ˇ地点方便ˇ设备齐全……
美国同胞ˇ你们眼前的问题很清楚ˇ这且是一个由你们罪恶、愚蠢的祖先移植来的种族。不管你们喜欢与否ˇ数百万黑人已在此地ˇ并将继续呆下去。假如你们不将他们拉起来ˇ他们就将把你们拖下去。教育与工作是提高民族素质的杠杆。除非有正确理ˇ的鼓舞ˇ有智慧的指引ˇ否则ˇ仅有工作是不行的。教育不能只教工作ˇˇ教育必须教会生活。必须使黑人种族中有才能的十分之一成为本民族的思ˇ领袖及文化传教士。没有其它人能胜任这ˇ工作ˇ因此黑人大学必须为之培养人 才。黑人种族ˇ跟其它任何民族一样ˇ将由本民族的非凡人才来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