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自由ˇ那里就是我的国家。
ˇˇ本杰明ˇ富兰克林
那里没有自由ˇ那里就危机四伏。
ˇˇ托马斯ˇ潘恩
从前面的章节里ˇ可以明ˇ地看到美国制度存在着许多长处ˇ但同样明ˇ地存在着许多缺ˇ。有些缺ˇ可以通过对政府的结构和机制加以改进得到解决ˇ而其它的一些缺ˇ则需要人们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思维和态度才能克服。另外还有一些则不是政治制度本身所能ˇ除的。
任何一种具体改革的效果如何ˇ都难以预料ˇ更难以决定。早期改革所带来的变化连支持它们的许多人ˇ在也认识到ˇ其结果与他们当时寻求改进的情形至少是一样糟。例如ˇ捐款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组织ˇ如政治行动委员会和候选人ˇˇ在看来比以前政治上的“捐款大户”
ˇˇ那些控制筹措资金的富有捐助人还具有危ˇ性。国会中的民主改革极大地分散了权力ˇ其结果不是多了民主ˇ而是多了混乱ˇ国会中的少数派挫败多数派的愿望变得更为容易。总统预选ˇ原本意在摆脱政治巨头的操纵ˇ将权力交还给人民ˇ但ˇ在总统预选使整个竞选活动变得漫长而又支离破碎。这也许甚至影ˇ到了参加总统竞选的候选人ˇ一些有希望问鼎白宫的人根本不愿意受这种苦难的煎熬。
当人们认为政府的工作方式不令人满意时ˇ“非倾ˇ性结果法则”阻碍不了人们采取一些“快速应急措施”。例如、里根总统和布什总统就强烈地主张用ˇ法修正案的方法来规定政府的预算平衡政策ˇ许多国会议员也有类似的主张。所幸的是ˇ他们都未能得逞。在低税收、服务要求多、且又反对增税的条件下ˇ起草ˇ法修正案当然比平衡预算容易多了。诚然ˇ美国各州一般都必须在预算平衡的条件下运作ˇ但ˇ对而言ˇ它们面对的问题比联邦政府要简单而且涉及的面也窄多了。事实上ˇ未曾有哪一个总统把其预算做得近乎平衡ˇ这一事实使得他们对平衡预算修正案的支持看上去更ˇ是出于政治机会主义ˇ而不是个人的政治信仰。
同样地ˇ里根、布什和克林顿总统都支持单独条款否决权。当然ˇ每个总统都希望有权在不否决整个法案的情况下ˇ将其部分条款否决掉。这样做将极大地提高总统的权力。然而ˇ国会是否会支持通过这样一个ˇ法修正案是值得怀疑的。其实国会不支持也无关紧要。表面上听起来是总统能把“油水”从提案中删去并ˇ减政府的开支ˇ实际上ˇ总统的这种权力使得国会几乎无法在总统反对的情况下仍迫使其接受国会通过的任何举措。那些主要关心公民生活质量而不管其工资收入多少的自由派人士们很可能会担心ˇ当极其保守的总统执政时ˇ就绝不可能有医疗保健、教育、减少贫困、增强公民自由及公民权利以及安全条例等计划。同样ˇ那些主要关注美国的权势、地位和稳定的强硬保守派们也会忧心忡忡ˇ如果总统对军事力量持敌视态度ˇ或者过分致力于公民自由问题ˇ那么单ˇ条款否决权将无法使国家保持足够的国防力量ˇ或者维持国内的法律和秩序。
真实的情况是ˇ政府ˇ要采纳并实施新创的、进步的计划极为困难。这只有在总统和国会密切配合的情况下方能做到。设置ˇ制、ˇ减资金或者放慢速度则要容易得多。‘停滞不前、阻止新ˇ目出台或者阻止扩大ˇ存的ˇ目更容易。从这个ˇ极的意义上说ˇ总统目前的权力很强大。否决权从定义上讲是一种ˇ极的权力。单ˇ条款否决权会更进一步加强总统的这种ˇ极权力。它无益于促进政府朝积极的方ˇ努力。当然ˇ总统有行使否决的权力是很重要的ˇˇ有时是必不可少的。然而ˇ总统从来就不缺乏这方面的权力。
不管这个体制怎样不完善ˇ就其ˇ在存在的情况而言ˇ它反映了一定的平衡关系。即使是ˇ在ˇ这种平衡已经在朝行政有利的一边倾斜。单ˇ条款否决权将会使权力更加朝行政一边倾斜ˇ从而打破整个权力平衡。任何对条款否决权的考虑都应当顾及所有的ˇ关因素ˇ而不应仅仅局ˇ于考虑预算中可能出ˇ的“油水”问题。
1992年的总统竞选清楚地表明ˇ公众对政治如往常一样感到不满。一位总统被压倒多数的选票选了下来。当然ˇ选举的结果因第三个候选人的介入而不够明朗化ˇ获胜者也未能取得过半数的多数。然而ˇ克林顿总统获得的43ˇ的公民投票比亚伯拉罕ˇ林肯1860年获得的39ˇˇ和伍德罗ˇ威尔逊1912年获得的41ˇ要高一些ˇ与约翰ˇFˇ肯尼迪在1960年和理查德德德ˇ尼克松在1968年取得的选票数大体ˇ同。这里一个重要的事实是ˇ在职总统的得票率是如此惊人的低。布什总统38ˇ的得票率比大ˇ条最严重时期的1932年ˇ赫伯特ˇ胡佛惨败时的得票率还低近2ˇ。此外ˇ毫无经验可言的“非政客人士”罗斯ˇ佩罗获得19ˇ的选票ˇ这是本世纪内非主要政党候选人中得票最高的票数(不包括前总统西奥多ˇ罗斯福1912年作为进步党候选人试图重新夺回总统宝座时得到的票数)。
布什总统在1988年与迈克尔ˇ杜卡基思(Michael Dukakis)竞选时所采取的有效的反面攻击竞选方法在1992年未能奏效。一方面ˇ比尔ˇ克林顿是个机敏而讲实效的竞选者ˇ他有能力为自己辩护ˇ另一方面ˇ共和党过去曾进行非同寻常的专业化的、极具打击力的竞选活动ˇ而此次却协调不善。他们的竞选基调开始于共和党党代会。在这次大会上ˇ温和派共和党感觉到他们被宗教右翼势力及他们认为是政治极端分子的人撇在一边。在看完帕特ˇ布坎南(Pat
Buchanan)、帕特ˇ罗伯逊(Pat Robertson)及玛里琳ˇ奎尔(Marilyn Quayle)所做的基调性发言后ˇ公众中许多人同意共和党温和派的看法。布什总统个人的努力则ˇ得极为缺乏理智ˇ他称他的对手为“蠢货”。更为让人吃惊的是ˇ他暗示比尔ˇ克林顿可能是苏联间谍ˇ因为作为学生ˇ克氏曾去过莫斯科!人们一次又一次地要求结束这种攻击式的竞选活动。这方面的呼声在总统辩论中变得愈加明确ˇ总统辩论是美国总统竞选史上涵盖面最广、最具价值的活动。同样ˇ在这次竞选活动中ˇ新闻媒介也发挥了比以前更有效的作用ˇ以批评的眼光对待所有的候选人。他们分析竞选人的演讲及宣传ˇ指出不准确之处及表述不当之处。加之ˇ候选人本人也经常在公众面前露面ˇ并且充分利用访谈节目及其它
”免费媒体” 的机会频繁出ˇˇ以此直接与选民接触。
如果说1992年的选举清楚地表明了什么的话ˇ那就是公众要求改变。只要经济条件看上去可以接受ˇ人们就积极支持共和党ˇ尽管许多观察家们认为ˇ里根总统和布什总统执政期间ˇ政府的政策明ˇ偏ˇ富人。然而ˇ12年之后ˇ公众察看里根ˇ布什政策的结果ˇ开始更认真地对待上述观察家所提出的观点。另外ˇ尽管布什总统争辩ˇ经济正在变好(随着选举的进行ˇ经济界的报导支持这一观点)ˇ但他仍被认为在管理经济方面手段软弱。1992年ˇ对于促动白宫变革的人ˇˇ比尔ˇ克林顿和罗斯ˇ佩罗ˇˇ时机已经成熟。克林顿和佩罗ˇ加所获得的选票数多于美国历史上在竞选中获压倒多数胜利的总统们ˇ如1972年获胜的理查德德德ˇMˇ尼克松ˇ1964年获胜的林登ˇBˇ约翰逊ˇ及1936年获胜的富兰克林ˇDˇ罗斯福。这次竞选中反映出的另一种公众情绪是ˇ他们对反政府的自由党的支持在这些年中悄然上升ˇ而且ˇ在自由党人士在所有50个州的选票上经常出ˇ。
前副总统奎尔在竞选认输发言中很礼貌地说ˇ如果克林顿总统治理国家能够ˇ搞竞选活动一样成功的话ˇ我们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然而ˇ新政府面临着艰巨的重任。公众ˇ得很乐观ˇ但正如我们上面已讨论过的ˇ总统权力受到多方面的ˇ制ˇ我们不应期望过高。任何总统是否能在短暂的任期内带来巨大的社会经济进步ˇ还很成问题。任何变化ˇ既需要总统的积极行动ˇ又需要国会和公众的支持。总统具有的强大的否决权不会有多大帮助。
对于那些担心出ˇ大政府的人来说ˇ危ˇ仍然存在。维护自由不只是表ˇ在言辞上。克林顿政府看上去是真诚地致力于自由和社会公正事业的ˇ但是最高法院再也不ˇ沃伦法院时期那样致力于维护个人自由。在里根ˇ布什的年代里ˇ公众的注意力偏离了对权利和义务的平衡的敏感性ˇ同时也不关心改革。ˇ在联邦司法部门表ˇ出强烈的中央集权趋势ˇˇ这股势力之强ˇ使得寻求正义的人们ˇ在常常转ˇ州法院ˇ认为那儿更为友善。新政府的司法任命很可能设法使法院移回到既不偏左又不偏右的中间位置ˇ但这不可能很快完成。
最令人不安的是ˇ在ˇ代工业国家里ˇ人们越来越受到各种力量的影ˇˇ而对这些力量ˇ人们又很少有或根本没有控制的办法。人口增长的压力、技术导ˇ型社会所产生的种种结果、日益更新和日趋先进的技术对人们隐私的侵犯、公众的冷淡情绪以及政治上的无知和信息上的误导ˇ所有这一切综合在一起ˇ使人们对未来产生疑虑。也许克林顿政府会注意到这些问题。也许ˇ在有可能把国家从战时需要转变为建设这样的一个社会ˇ即接受技术进步ˇ但仅运用技术提高人民生活质量和保护个人自由的社会。
不管情况如何ˇ我们所有人的神圣权利和义务是要使我们的立ˇ民主制渡过这些难关ˇ是要使我们的立ˇ民主制继续发展以迎接自由的新挑战。这一切都能做到ˇ其唯一的代价就是承诺ˇ对知识的承诺和对知识应用的承诺。